解释什么?
又为什么要解释?
这画正是她亲手所绘。
一笔一墨间,为力求尽显美人风情,可是耗费了她无数心力,才绘制出来这样一幅足以传世的佳作。
就连画中的主人见过之后也未曾出言挑剔。
想到这里,阿兰盈盈一笑,迎着宫远徵不解的目光轻轻推开剑刃,“其实这样的画我还有一幅。”
她反手从身后的画筒中抽出一个新的卷轴,小心翼翼放在桌面上徐徐展开。
又是一幅人像画,比起上一幅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怒气满涨的少年却像是被针戳了一下的气球,脸色绯红,双眸水润地说不出话来。
绘在纸上的人,不是他还是谁?
宫远徵瞪她一眼,色厉内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身为女子,私绘男子画像,还不止一幅。
如此不知羞耻,哼!
“徵公子怕是忘了我是谁的人,”阿兰辩解道,“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过欣赏美色罢了。”
对你们两兄弟绝无觊觎之心。
“巧言令色,好色之徒。”宫远徵唾弃道,才不相信她没有什么龌龊下流的念头。
跟在宫紫商身边的人,才不可能是一无所知的单纯少女。
他飞快伸手,卷起桌上的画轴就走,推开门仍然不忘记威胁道,“再看见一幅,就拿你试一次毒。”
浑然不知自己的威胁配上那张年轻稚气的面容丝毫不惧有威胁性。
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阿兰无奈叹气道,“要是你哥哥宫尚角来说这话,我还会感到害怕。你嘛……”
宫尚角作为整个宫门中的佼佼者,其能力、武力、智力都不可小觑。
而宫远徵作为一宫之主,某些方面仍旧稚嫩。
所幸距离成年还有一段时日,未来怎样仍旧就说不准。
哎,话说回来,她只是商宫一个小小的下属,为什么要想这么多。
这些应该是执刃操心的才对。
不想了,不想了。
想多了该长皱纹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陪大小姐一起去研究武器制造。
阿兰打了个呵欠,陪这小祖宗玩一会儿,比她一个人去高楼练武还要累。
阳光这么好,趁还没有别的任务安排下来,她先小睡一会儿吧。
于是去而复返的徵宫宫主,看着她阳光下安静恬美的面容,心里似一阵风吹过般凌乱的不成样子。
真奇怪,他对着这样一个人感觉到所谓的温柔。
想了许久没想通的他怀抱着一堆东西回了自己的药房。
醒来后,阿兰想起些梦境之中的场景灵感迸发,正要挥毫泼墨却奇怪地发现,自己平常用来储物的画筒居然不见了。
连带着她从大小姐那里带来的一些话本子和绘了许久的春日赏花图也凭空消失。
直到许久之后在宫远徵这位嘴硬的小祖宗床下发现,此事才算真相大白。
……
宫门少主选亲的日子很快到来。
大喜之日,新娘们乘坐花舫,随流水而来。
到岸时已经夜色深重,两岸的灯火闪烁摇曳,倒映在粼粼的水面上,波光与火光浑然一体。
密密交织的河网带来了世俗的生气,也在此时将她们送入未来永不能离开的牢笼。
阿兰对宫门少主的印象并不深刻,哪怕少主是明定的下一任执刃。
但是下一任毕竟是下一任,只要中间出现些许差池,谁也说不准未来会怎样。
所以少主只是个符号罢了。
更何况听羽宫洒扫的下人透出来的消息,那位无功无过,没有什么突出作为,只有宠爱幼弟这一特点。
在她的心中,更加平庸了。
宫紫商对于选亲这样的琐事是没有什么耐心的。
阿兰便跟在她的身后每日东游西逛,想起来自己职责的时候手磨两把宝剑,以求心安。
最近选亲带来了不少乱子,先是传出存在无锋刺客,接着宫子羽想要放新娘逃走的事情又传遍了整个宫门。
刺客最后是抓到了,也闹了不少笑话。
让阿兰挂心的,是另一件事。
宫尚角要回来了。
这位的人气声望非同凡响,归来的声势更是浩大。
她随着人流看去时,他正骑着马昂然而进,身披黑色刺金斗篷,整个人冷漠傲世、俊挺威严。
不仅如此,他身后跟着的几十名侍卫,满载金银珠宝各色货物而归,整个队伍浩浩荡荡,惹人注目。
他路过台阶边,看到坐着喝酒的宫子羽的时候,俯视对方,眼神却毫无波澜地略了过去。
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难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