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1 / 3)

室内的光线昏黄,仿佛流动的透明宝石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在女孩趴着的柔软枕头上积了一小汪。她的眼皮颤动了两下,耳边似乎还沾着那个陌生人慌张的声音。

悠眼前的场景又发生了变化。这一回,没有了那种从天上掉下来的、居然会弄湿翅膀的潮意,包裹她的是干燥温暖的木头香气。

她揉了揉眼睛,视野愈发清晰,匍匐着先看清了底下暗绿色的编制物,隐隐有股热烘烘的青草味。

她与这片草席只隔了一层褥子。

好原始的睡法。

可这时候,她浑噩的思绪沉淀了不少,想起来老师讲过,古时候科技不发达,所有塞里安人都有翅膀,不止皇族。帮助她的那两个人……怎么也不像了解翅膀的样子。

这里不是古代。

可无论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大了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定过得很苦。

好想、好想净化他们!

一想起跳跃的一团团代表不安的枯草黄,受伤后强行使用精神力的反噬,似乎更厉害了,她又开始晕晕乎乎的。左翼已经没那么痛了,多了层闷闷的异物感,仍然收不回去。

悠抬起脸,轻轻吻了吻羽毛。又试了一次,还是感应不到守护符文,无法和宫殿联系。

她的睫微微一颤。

被那股力量拽进高速旋转拉伸的异空间时,眼前忽明忽暗不断闪烁的流光,是符文破裂的溅落物吗?……

她究竟遇见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

悠的思考被很轻的脚步声打断,是布袜直接触碰地面才会产生的闷响,她礼貌地站起来等待。

伴随着滑轨声,木制槅门被拉开,金橘色瀑布伴着新鲜空气倾泻而入。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严肃服饰的中年女士,和黑发男生的五官有相似之处。她一手捧着木头托盘,另一手扶在门上,眉毛一抖,棕褐色的眼珠稍稍一缩,很快恢复成一个浅淡的笑容。

不止是眼珠。

她身上……

“起きたのか。”女士的声音稳重而温柔,语气听起来像问候。她迈入房内,微微弯腰,把托盘上一个黑色磨砂质感的圆形小碗展示给她,“水を飲みたいか?”

看到晃动的透明液体,又瞧见旁边两卷白色纱状物,悠有些茫然。

“私が君の傷を包むよ。”似乎是发现她的视线转移了,那位女士拿起了白布,指了指她的翅膀,又不厌其烦地拿起小碗,贴近自己的唇,微微倾斜,眸光柔和地扫向她。

悠看明白了。

虽然盛的东西没有一点光亮,不像水,她还是双手捧过,把杯子凑到干燥的唇边,抿了一下。

入口的液体轻薄、纯净、平淡,清清凉凉地滑入喉腔,扫去了些许昏沉,带来了一种奇异的安慰。悠的眼睛一亮,咕嘟咕嘟把一杯“水”喝了干净。

对面的人弯起了眉眼,抬手轻捂着唇,望着空掉的杯子小声说了句什么,身上浓重的、象征了重重心事的棕褐色,似乎淡了一些。

她示意悠坐下,自己也——或许下摆窄小的衣物不方便坐,女士使用了跪式,悠跟着调整了姿势。

随着解开纱布的动作,温软的手不断触碰到她的翅膀,比起痛觉,真正让悠有些难受的,是想说话,想清理她心事的痒痒感。

伤口已有好转,悠还是决定试一试。

榻榻米上,沾着血液的绷带越积越多,当真田淑子的指尖再次接触到女孩的羽毛时,一道难以察觉的细流顺着她的皮肤传至大脑,稳重如她,瞳仁也微微一颤,身体不由地震了一下。

[谢谢你们收留我。]

淑子转过脸去,注视着那双澄澈的橘色眼睛,心想,这便是弦一郎讲的神奇能力。未待她做出反应,又有新的内容递来。

[我该怎样称呼你?]

“我是真田淑子。Sana-da,shuku-ko。”淑子拉长了音节,眼睛微弯,“叫我淑子。”

“淑子。”女孩发音标准,声音清亮。她指了指自己,“Yuu。”

“悠?”她轻轻笑了,“很适合你。”

悠点了点头,剩下的话还是只能用精神力传达,‘我可以多喝一些水,这样你会高兴一点吗?’

淑子微微张着唇,似乎在思考其中的关联。眼中的困惑逐渐被暖意取代。她摇摇头,温声说:“如果你想的话,我会再帮你倒。不必为了我而喝。”

悠只看得明白否认,听不懂她的话。淑子身上阴郁的色彩肉眼可见地又散去一点。但光用说的,还不够。衡量完翅膀的恢复程度,悠愉快地张开了双臂,“淑子。”

[可以拥抱我吗?]

被诚挚的请求和明亮的笑容感染,淑子虽不解,心头却漾起了温馨的涟漪,思绪不禁飘远。

如果她从未有幸见过面的那个孩子平安降生了,是否也会同悠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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