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一起少时从军,住是住一起的,甚至娶的也是彼此的姊妹,十几二十年并肩作战殴打西夏人,练就出相当的默契。
开弓,搭箭,与另一山头的弓手相互支援,开始还看一看令官火把,很快他们就连火把也不看了。
看个什么!下面这群贼人鬼哭狼嚎,满地乱滚,四散而逃,他们没有形成一次有规模的进攻,他们甚至连逃跑都不知道奔着哪个方向去!
按说山贼别的不会,逃跑的本事总该有吧?
来路是别想了,地上扔着明晃晃的火把,但凡有人奔着官道跑,立刻就被居高临下的弓手一箭钉在那;
水田也别想了,一脚踩进去,满脚都是泥不说,在田里跑得啪啪乱响,溅起水花那老高,月光火光交织下跟个在逃仙子似的闪闪发亮;
灌木丛可以钻进去,但逃跑时不该直着身子跑,小心在灌木丛里爬,这乱糟糟的三更半夜,西军的弓箭手也不是猫头鹰;
但最不专业的是有人高处不敢跑,就往低处跑,有沟就往里钻,还一个接一个。
钻也就钻了,身
后像是尿了似的,还留了些水渍。
一个种家子居高临下,站在山坡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跟身旁的人嘀嘀咕咕几句,有人就递给他一张弓,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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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裹了布,浸了油,精度不能强求,但他弯弓搭箭,如火流星一般的那支箭射进草沟里。
身后有亲兵接二连三将火箭矢射过去,片刻就亮起了一片!
“他们带了猛火油吗?”有弓箭手惊呼。
“看势头不像!”同袍说,“烧的慢,像是普通的菜油。”
下面终于有了呼和求饶声,但上面的不理,黑灯瞎火的,你是真投降还是背后藏了一把短刃的假投降,影影绰绰谁看得清楚?
况且你带油干嘛?你好狠的心啊!
“贼子安敢!”一个西军士兵骂道。
“蠢笨如猪!”另一个士兵骂道。
“又蠢又毒,”第三个士兵说,“怎么兴元府的山贼蠢到这步田地还没饿死!”
这场夜袭变成单方面的屠杀是各方始料未及的。
甚至朝真帝姬也不曾料到。
她想得很好,李永奇的粮队兵士不会太多,五十到一百之间,而商人那边的乌合之众至少三倍于他,那就可能形成暂时的围攻。
虽然李永奇肯定能靠着粮车当防御工事支撑一段时间,但具体多久呢?
如果商人那边有那么三五个悍不畏死的勇将,那就真有可能打破防御圈——这样小规模的战争,胜负是真有些偶然因素在里面。
她也没见过李永奇这边的士兵战斗时是什么模样,只能尽量往不乐观了预估。
因此南郑城的城门关了又开,士兵们睡到一半被叫起来,星夜急行军冲进秦岭时,真是半点儿戏的心都没有。
就连帝姬心心念念要穿的明光铠,最后硬是没穿出来!
小号明光铠,为帝姬贴身打造,原本七十多斤的重量缩减到五十斤,非常轻盈,奈何帝姬太菜,穿是能穿上的,但刚走几步路,整个人就喘得像是随时要倒在地上。
“挺好看的,”佩兰上下打量了一下,很委婉地说,“但还是让阿皮背着吧?”
“我两条腿还能走,也没开得天眼,就别劳烦阿皮了,”帝姬说,“我轻装便行就是。”
朝阳升起,秦岭苍茫。
有躲在田里的百姓呜呜咽咽地出来,排队接受西军士兵的质询,并且要动用自己所有的口才和头脑证明自己不是昨夜杀人放火未遂,四处逃窜未果的蠢贼。
“小人实不是贼!”一个汉子颤声道,“昨晚军士还踹了小人一脚!”
士兵就想起来了,“叫你打一桶水,你这懒鬼特特地洒了半桶!”
又是照屁股一脚,踹完再添上一句骂,这就放进村了。
村民们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但那些沟里没烧死,或是路边没射死,但逃又逃不脱的就是活该了。被士兵们清理战场扫起来的人,昨夜出发时不管心里忐不忐忑,一个个到底还是人模样,今天浑然就不像个人了。明明还喘气,就是瘫在那里,让起是起不来的,让走也走不动,一身屎尿交加的恶臭,满脸悔恨恐惧的涕泪横流。
几个种家子就在山坡上农民蹲,一边看下面清扫战场,一边吃个馍馍当早餐,有点怀疑,又有点鄙视,但总归还是很怀疑这群废柴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十五郎也跟着很乖巧地农民蹲在哥哥们中间,他穿了件半旧的甲,睡到半路爬起来的脸也没洗,但他跟着一群军人长大,也不是个特爱干净的人,因此也不在乎,一样地啃馍馍。
但突然!有士兵从路的尽头就跑过来了!
“三郎君!”那个种家军一急之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