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2 / 3)

你没办法查,因为你一查会发现每一个经受过这一切的人都有充分理由泄密叛国,他们可能是赚的少,可能是被欺凌,甚至可能是单纯瞧不起这些新武器,并将其称之为“奇技淫巧”。

这道理是铁一样的:我大宋立国百年,靠的是官家的圣明,相公们的才智,以及前线士兵的忠心,什么时候靠这些东西啦!哦你说神臂弓,神臂弓是经过西夏人检验我们才引进的,和你这自己发明的东西怎么能相提并论。

既然是没多大价值的东西,那流落去哪里都不稀奇,甚至不值得为这场泄密找到一个应当为之负责的人。

老种相公听懂她的潜台词了,他沉默了一会儿L。

“有谭稹坐镇,李嗣本统制全军,夏人铩羽而归后,”他说,“金人未必能破云中府。”

“必破。”

这极其不正确的话音未落,老种相公就惊骇地睁大眼睛。

“帝姬距云中千里之遥,何能出此莽撞之辞啊!”

“万里也是一样的。”她说。

她的士兵还在

千里之外的前线,可她镇定得好像看到了一切。

不仅看到了一切,她甚至还伸出了那双虚无的手,想要将他们自这场血流成河的战争中带出来。

完颜粘罕是一个什么样的统帅呢?

那大概是一个屠夫,一个刽子手,他的杀戮并不出于狂热的激情,而是按部就班,成竹在胸的工作。

但尽忠刚开始还意识不到。

他只是在战斗开始后不久,察觉到了前军出现了一点骚乱。

那些骚乱是倒地的旗帜,杂乱的叫喊,层层叠叠的脚步声给他的,但前军并没有令官回报。

他在台下的马车旁,抬头遥遥地看了一眼李嗣本,这位安抚使仍然端坐在高台上。

天气很热,李嗣本的脸上却连汗也没有。

尽忠忽然有了一些很可怕的直觉——他虽然不熟悉战争,但他对文官是有一点了解的,他可以继续观察下去,但他的心又一次砰砰跳了起来。

他站起身,抓住身边的人,低声说道,“我吩咐你的那件事……”

“中官是说,撤军?”

尽忠就恨铁不成钢,“而今军阵齐整,怎么撤?”

军阵齐整,你一百个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擅自行动必然要受军法责罚,尽忠那一片混乱的脑子听到这句话时,他很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或是规避责罚的计谋。

“不,”他小声说,“是帝姬交代咱们的那件!”

那是一件对胜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的小事,但它仍然需要一点混乱才能触发。

好在完颜粘罕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在下一刻,四面八方的兵士忽然调转了头。

他们的眼,他们的脸,他们伸出去的手,他们迈出去的脚,无一不在告诉他一件事:

败了!我军败了!

完颜粘罕的军队在继续向前,一步步逼近着中军。

当他的前军出现时,宋军的前军就惊骇地大喊起来!

“义胜军!那是义胜军啊!”

他们似乎昨日还是同袍,虽然被布置在不同的防线上,可他们穿一样的戎服,拿一样的武器,说一样的燕云方言,他们甚至在换防时也聚在一起,大吃大喝,滚在一起烂醉一场。

可忽然之间,这些曾经的同袍不仅变了一个模样,甚至变了一个气质。

那些癞皮狗一般,遇敌即溃的部分死去了,重新长出来的是铁一般冷酷的义胜军。

当他们接阵时,他们咆哮着冲向了自己过去那一部分,用斧子劈开,用弓箭射穿,用盾牌狠狠砸下。砸得脑浆迸裂,头破血流后,有金人高声发号施令,他们短暂地整理了一下阵线后,继续向前!

“他们的”义胜军在不断向前,“我们的”义胜军就毫不意外地崩溃了。

“我们的”义胜军开始四散奔逃,可前方是“他们的”,两翼有金人的骑兵虎视眈眈。

金人的马那样肥壮高大,金兵手里的弓铮铮作响!他们跑得快,射得远

,“我们的”有什么本事,能穿过他们的阵线,杀出一条生路?

于是“我们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他们调转身形,开始用力冲击自己身后的同袍,先是用手臂,用腿脚,而后举起他们的斧子,举起他们的盾牌!

就在接战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我们的”也变成了“他们的”。

于是在义胜军的身后,那些赶过来支援云中府的士兵,也陆陆续续地掉转了他们的身形。

李嗣本终于站了起来。

这个文弱的安抚使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去企图扭转这场战争的胜败。

他的面色很憔悴,像是中了暑一样,他伸出比少女还要白皙的手,虚弱地对自己的令官说:“暂撤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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