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躺在那发牢骚。
这破窝棚里的一排人,也只有他这样硬气地发发牢骚,剩下不是已经昏迷了,就是在乱嚎乱叫。
听得心烦。
忽然有脚步声临近了。
有人操着蜀中方言,在同他们的都头说些什么。
是灵应军?灵应军有自己的营,来他们这里做什么?
田三哥竖着耳朵仔细听,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瞬间似乎窝棚里的叫声都低了几分。
灵应军走进来了,还不止一个。
他们脱了铠甲,穿着一身道袍,还背着抱着一堆包裹和匣子,看着就很像一个个小道士进来做法事。
……真晦气。
田三哥心里这么想,很嫌弃地要吐他们一口口水时,一个小道士在他身边蹲下了。
小道士铺开了一块防水的油布,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西军老兵愣愣地看着他,“你作甚?”
小道士举起一只散发着酒味的水囊,一包干净的细布,“给你清洗包扎啊,怎么,你们西军赚钱不要命,不想回家看看爷娘妻儿啦?”
回家!
回家!回家!
小道士整个人忽然哆嗦了一下,“你哭个什么!要不是帝姬有令……”
老兵在那抽抽噎噎的,一个人哭带着一窝棚的人哭,还有的人边哭边提要求,比如想喝一口水,当然要是能喝上一口酒就更好啦,好疼呀!
好脾气的小道士就应了下来,一个个地照顾他们,有人打听着别的窝棚,小道士说,别的窝棚也有灵应军在照看,放心吧,帝姬虽然没带那许多钱,可她带了好多的药,好多的酒,好多的细布过来呢!
“帝姬可有什么用得上小人的?”
“小人只是个贼配军,没什么能耐……”
“若是……若是……”
这群伤兵躺在那吭吭唧唧地说,一直说到他们伤势痊愈。
“若是帝姬能长长久久的得势,就好了!”他们小声说,“咱们报了恩,从此就有好日子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