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他们今天的聊天主题当中。
高岭土是不能多吃的,但是其中有蒙脱石的成分,特别能止泻。
派出了士兵进山去取土,接下来她又找人问起:“这附近哪里有柳树?为我取些树皮过来?不要枝条!不要木料!只要树皮!不要柏树的,也不要松树的!不要聒噪!不许多问!”
问就是用它做肥皂!做玻璃!做美妆!做高炉!
糯米土先送到的,柳树皮后送到的,两种东西都被她提纯了一下,熬成了一碗符水,送进了虞祯的房间里。
“这是求了梵炁神霄的玉清真王,降下的符箓,”她睁着眼睛说一些自己都不信的瞎话,“你一定要让你叔父一点不落地服下。”
美少年就很感激,非常郑重地接过时,她又拦了一下。
“还有,”她说,“服前搅一搅,服后舔一舔,不要剩下一点儿碗底。”
美少年就很震惊,但还是讷讷地应了,送进屋中,过了一会儿将碗送出来,果然是很干净的。
他有点难为情,但还是坚持着说道,“都打理干净了。”
“玉清真王的符,向来是要饭后服用,”她说,“等晚上你们用过了饭,我再遣人给你们送过来。”
虞允文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小小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神仙会一天三顿地跑下来。
虞祯到底能不能活下来是个未知数,不过服下高强度符水之后,痢疾确实是有了些好转的。
但他既然还是处在生死未卜状态,她就不能指望他干活。
倒是虞允文在换班间歇主动过来拜见她了。
“帝姬每日送来膳食皆如此用心,叔父感念不尽。”
她摆摆手,“请他安心养病就是。”
“叔父不安,”虞允文说,“前番路过相州……”
她竖起耳朵,“相州怎么了?”
“路过相州,无意中得见无尽粮草运进城去,堆积如山,”虞允文说,“只恨叔父尚不能处理军务,发文催要粮草。”
虞允文的话落在她耳中,却似惊雷一般,照亮了黑夜。
她还以为粮草都堆在黄河南岸呢!
原来北岸也有的呀!
为什么不送过来呢?
藏个什么呢?
转运使入城的事并没有在滏阳城掀起多大的风浪。
百姓们不关心,其实他们就连“转运使”是干嘛的都不清楚。
他们只关心每天早晚吃的那两碗粥罢了。
最近粥里的鱼肉多了起来,这些鱼虽然肥,但河鱼白煮颇有些腥气,大锅饭又没有调料,与树皮草根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吃着就很难下咽。
好在帝姬发话调整了一下煮饭的顺序,先将鱼肉煮到碎烂成泥,再将大刺筛出去,被鱼刺扎到的人就少了许多。
但大型猎物就少了很多,野兽都有些机警,发现被它们肆意狩猎的人类突然成群结队地进山展开大屠杀,立刻拔腿逃得远远的。
日复一日,附近山中无论是豺狼虎豹,还是野猪野鹿,都渐渐少了。
好在高坚果们教给士兵一些做陷阱的技巧,山中还有些中小型的动物,比如兔子就可以抓些回来,与各种食材混在一起,却也不会散发出什么美味香气。
它好像压根就没味道,跟鱼一起煮,吃着就一样的腥。
大家每天吃这样的食物,有人就忍不住发发牢骚,但很快又不发牢骚了:
有人连这样的食物也吃不到,跪在发粥的军官面前苦苦哀求,可怜极了。
“你们几人身为男子,手脚无缺,应下兵役却又逃脱,”小军官板着脸说,“自今日起,滏阳城没有你们的饭食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是哭着出城的。城外自然天大地大,可哪里才是家呢?
发牢骚的人又忽然想起这饭食来之不易。
可就算这样俭省,投奔城中的流民越来越多,粮食下的也越来越快。
不足十日了。
帝姬避开了宗翁,拉着她的心腹们和坏蛋们开了个一个小会。
“相州有粮,都囤在安阳城了,”她说,“这群硕鼠不思收复故土,一心一意只要高坐城中,怎么办?”
“这不能忍!”尽忠忽然大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他这声叫嚷吓了一跳,纷纷一起看向他。
尽忠那圆圆的小脸瘦了一大圈,竟变成了一个鹅蛋脸。
他满脸仇恨,满眼仇恨,满身都是仇恨的黑火,“咱们在这吃树皮,为的是谁呀?还不是为了官家和大宋的基业!他们为官做宰的,竟拦咱们的粮草,饿咱们的兵士!帝姬尽管吩咐,要怎么做,咱们一点儿也不留情!”
帝姬就觉得很妙。
什么敏感不敏感啊,害怕不害怕啊,会不会被怪罪,有没有可能背锅,这些原本对尽忠来说最最紧要的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