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鸽(2 / 2)

无形间,事态就能按汀厝的心意发展。

那些人泄火泄得差不多了,精神极度亢奋,以为自己是掌握生杀予夺的神明,这时他提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他们会傲慢地答应。

比如说,杀死汀厝用他的佩刀。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鱼肉是清蒸还是红烧,对他们来说没有差别。

反正结果都一样,这群被热血灼烧心智的人,十有八九会答应他的请求。

顶多觉得他事多一些。

不答应也没关系,船到桥头自然直,汀厝会找时机再想办法。

可能是在祈愿楼当苦力八百年,运气还是有的,可怜兮兮一求,那些人就答应了。

汀厝发自内心想笑,可惜那群人还是猴急得不行,还没等他低下头偷偷笑,就像去年那样火急火燎地宰人。

刀虎迅速摸出汀厝腰间那把刀,扔掉匕首,向他胸口刺去。

汀厝闭上眼睛,笑出了声。

————

匕首逢凶,逢出鞘必为见血之凶。

汀厝得出这个结论可不是随便说说。

逢凶最初,也是最重要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让汀厝去寻他那个不知是人是鬼,是生是死的连命之人,靠那人让祈愿楼还给汀厝八百年前的记忆。

汀厝不愿意拖累无辜之人入祈愿楼的局,逢凶的这点功用就搁置了,那么它的作用就剩下保命了。

祈愿楼为了保住目前唯一的、可知的、能用的劳力,自然不会让汀厝随随便便殒命——于是在他找到连名之人之前,会有不死的特权。

但那是基于汀厝主动寻死或是无意殒命的情况,起因经过结果皆在于他自己,旁人插手汀厝生死那就是打祈愿楼的脸。

头可破血可流面子不能丢,谁若是驳了祈愿楼面子,那只有一种下场——见阎王。

虽然汀厝无数次觉得,祈愿楼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仗势欺人作威作福,但能让逢凶见血开刃的人着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便享受这便捷了。

逢凶的匕首柄长得十分奇特,它比普通匕首柄要长一些,两头同宽中间较窄,雕刻着不知名的花,拿起来不是很顺手。

汀厝的手太废了,他基本用不到逢凶,用的时候大多也不是他拿,而是那些危及他生命的那些人,比如说刀虎。

看着刀虎充满疯狂快意的眼睛,汀厝心中就充满了怜惜。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随便定夺他人的生死,为什么有些人的生死要随意被他人定夺。

当逢凶被人拿在手中,命运的齿轮就开始逆转。

匕首尖刚一触及汀厝心脏部位的布料,整个刀身“嗖”的一声从刀柄背面飞出。

从背部飞出的刀头极薄极锋,在阳光下闪出一道银光,以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飞向刀虎。

刀片贯穿刀虎的胸膛,汀厝猛地挣脱周围没反应过来的小弟们,踹倒血流不止的刀虎,踏过他的尸体,脚下用力,潇洒转身,顿时一片尘土飞扬。

猝不及防的反转让众人瞠目结舌,须臾怔愣后很快反应过来,朝奸诈的敌人攻去。

彼时的汀厝已经压低身子,抽出怀里的竹箫,飞出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穿每一个朝他飞扑人的左眼。

在他们痛苦捂住眼睛时,他挨个瞄准,飞出银针,彻底夺取他们的光明。

银针有毒,不久后他们就会同太阳告别。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踏着朝阳出门时,会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月亮。

方才还做着暴富梦的劫匪们霎时哀嚎一片,叫骂不止,痛苦万分。

汀厝默然地现在他们不远处,白衣无纤尘,把竹箫重新别在腰间,好似一个无辜的过路人。

等到哀叫声渐渐平息,汀厝才像一个受到惊吓方才缓过神的少年般,轻轻呼出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天。

太阳亘古不变地挂在天幕,只是云朵不似昨日那般洁白。

他打了个哨,附身扣出刀虎手心里的逢凶刀柄,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刀身。

刀身两头同宽,本质上不分前后,刀身亦是如此。

汀厝左手拿刀身,把它扣回雕花刀柄。

刀身太过锋利,割破了他的掌心,殷红的血流出,砸向野草丛,像一湾江流。

如云的白鸽从空中飞来,再散开,错落在草丛上,石块上,尸体上,变色的血迹上。

明明是白鸽,在这万籁俱寂的死气沉沉里,有一种诡异违和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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