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你个头啊,”孟岐让没客气地说,“如果他赤脚进来的,也一定会留下痕迹。我们法医可以通过采集双脚接触地面所遗留下来的印记,来辨别DNA。这样比通过鞋印猜测凶手年纪和身高,再排除嫌疑人,更简单。”
“如果我们在现场真的发现这种印记,我不采集DNA,搁这儿跟你们讨论自杀还是他杀?”
孟岐让和姜南在同一警队共事多年,彼此的脾气摸得门清儿,也知道对方的容忍底线在哪儿,没几句话,俩人便互相吵了起来。
姜南:“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闲得慌呢。”
“姜南,你又皮痒了是吧,信不信现在我就把你送上法医手术台,当大体老师解剖了啊。”
“天天大体老师吓唬谁呢,”姜南丝毫不畏惧,“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警务从业人员,要懂得知法守法!”
俩人一人一句吵得热闹,江霭琛没心情阻止他们,他默默扫视着屋内的一切。
没过多一会儿,他心里像是有了盘算,他仰头再次看了眼头顶的瑜伽锁链……
整个房子在他脑子里仿佛形成了一张完整的立体模型,从门窗,到麻绳,到地上的木屑。
他路过每一个角落,在任何诡异的地方都细细观察了一番。
他走到窗户旁,正准备观察窗户上是否有破坏过的痕迹的时候,窗户外面正巧有一个女警察和报案人在记录案情。
“你好,请问是报案人吗?麻烦说一下事情经过。”那名女刑警礼貌地说了句。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简直毫无攻击性。
凑巧听到的江霭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位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女刑警。
“是我,”被询问的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神色略有些慌乱,显然有些惊魂未定,她语气飞快地说,“我和你说啊,女警官,我今上午出去买菜的时候,路过这家门口,就看到啊,那个小姑娘挂在上面吓死个人嘞。”
“然后呢。”那名女刑警一边问着,一边默默地在本子上将这一句话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
包括报案的人的“啊”、“呦”等语气词。
报案人继续手舞足蹈地说:“然后我就去市场买完菜去了嘞。等到我回来,她就挂在上面了嘞,把我吓得哟,买好的菜都都撒了,鸡蛋也碎了一地。你看,就是地上这一摊,真的是浪费哦。现在鸡蛋涨价了,可贵了哦,平均下来一块钱一个嘞,现在全碎了,真是不顺。”
那位女警察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位中年女人又怕自己跟一个刑警说这么多,会惹麻烦上身,又连忙补充:“女警官哦,我可没进去破坏现场哈,我在外面报的警嘞。”
那名女刑警像是脾气好,极耐下心地等她说完,并一字一字地记录着:“请问您第一次发现有东西掉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是十点半点?不对,好像是十点十五,”妇人明显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被吓破了胆,“我一发现有人死了哦,吓死我了哦,反应过来就赶紧了报警。”
那位女刑警觉得她说的这些话,好像并不是一个确切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她还是认真记录着:“十点三十……或者十点十五。”
“公安局那边反馈的报案时间是上午十点零七分,”一个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字地说。
妇人紧忙拍了下手:“那就是九点半之前,我当时吓傻了,哪有时间看时间啊。”
江霭琛问:“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报案之前啊,她死了啊,警官,人不是我杀的,我没骗人。”妇人着急地说。
江霭琛:“我是问你她活着的时候,你最后一次见她的时间。”
妇人想了想:“昨天晚上,大概九点半的时候,当时我刚跳完广场舞回来,就看到这个房子的灯开着。”
说完,妇人灵光一闪:“哦,对,当时她还在打扫卫生呢。”
“打扫卫生?”林桉屿惊讶地喊了句。
江霭琛觑了林桉屿一眼,转头继续问报案人:“她当时在打扫哪里的卫生?”
那位妇人指向屋内的沙发,“她就在那个沙发底下擦地。”
江霭琛回头看了眼屋子,立刻他蹙紧眉头:“你确定?”
妇人十分肯定:“我确定。”
“你怎么知道是在擦地,不是在找东西?”
“我看到她把抹布从沙发下伸出了来了喂。”
江霭琛:“你平时几点出门买菜?”
“七点,我送完我的小孙子上学,回来带上拖包出去了。”
“行,”江霭琛对着不远处正在查证的一名男刑警,喊了声:“李唐。”
名叫李唐的刑警立刻走了过来:“江队。”
“接下来的,你问。”
“是。”
李唐应完真的将报案人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