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峰追出门去,阿朱姊妹才沈着脸走出来。段正淳软瘫在炕上,看到女儿,羞惭无地。阿朱先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双腕一收一扭,将双手接回。才板着脸问道:“怎样联系上范叔叔他们?”段正淳灿灿道:“我身上有引火信。” 阿朱取了发信,不多久,三公两卫已到来。
阿朱不许他们进屋,扶起段正淳准备送他出去。段正淳反手抓着她,低声但坚定的说:“阿朱,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小康,这次•••••这次我••••也不怨她,你不要太为难她了。”阿朱一顿,才道:“我知道了,我们不过想问她一点事而已。”段正淳松了口气,昏了过去。
当萧峰回到马家,看到的就是就是阿朱姊妹坐在一起,马夫人伏在对面的炕上,一动不动。萧峰便问:“段王爷呢?”阿朱道:“范叔叔他们救走了,箫大爷,马夫人在这儿了,你问吧。”
萧峰点点头:“马夫人?”马夫人听得声音,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你……你是乔……帮主?”萧峰苦笑道:“我早不是丐帮的帮主了。难道你又不知?”马夫人大笑起来:“不错,你早已被逐出丐帮了,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残杀帮中兄弟的直娘贼!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蓄了满腔怨愤,非发不可,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萧峰皱眉道: “骂完了么?马大哥明明是你害死的,怎么栽在我身上?”马夫人道:“永远都不会完,你这没爹没娘的狗杂种!一切都是你害得!你害得我今日到这步田地,瞧你日后有什么下场。”
萧峰自幼和群丐厮混,什么粗话都听得惯了,对此并不介意。但阿朱听到却怒不可恕,她娇喝道:“住口!你••••你这坏女人,自己行为不端,心如蛇蝎,还陷害别人。”
马夫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她:“你又是什么人?”萧峰道:“她是段正淳的女儿,我的妻子。”马夫人像被针扎了似的叫了起来:“呸,这种贱女人,也亏你看得上……”她一言未毕,萧峰抓住她的头发,提起她身子重重往地下一摔,说道:“你敢再说半句不敬她的言语,哼,教你尝尝我的毒辣手段。”
马夫人给他这么一摔,几乎昏晕过去,全身骨骼格格作响,突然纵声大笑,说道:“原来……原来咱们的乔大帮主,是给这小蹄子迷上啦,哈哈,哈哈,笑死人啦。”
萧峰道:“你骂我就是。我首次和你会面,是在无锡城外的杏子林中,那时马大哥已给你害死了,以前我跟你素不相识,怎说是我害得你到今日这步田地?”
马夫人恨恨的道:“哈,你说在无锡城外这才首次和我会面,就是这句话,不错,就为了这句话。你这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
她又是一连串的大骂,半晌不绝,才道:“你说在无锡城外首次见到我,哼,洛阳城里的百花会中,你就没见到我么?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黄芍药旁这么一站,俏生生、娇怯怯,会中的英雄好汉,那一个不向我偷偷的瞧上一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既瞧不起我,我就要让你吃吃苦头,要你别说做不成丐帮帮主,更在中原无法立足,连性命也是难保。”
萧峰冷冷的道:“你谋杀亲夫,就只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段正淳与你有过私情,你也要杀了他,白世镜铁铮铮的一条好汉子,也这样活活的毁在你手中。你好狠毒!这些事自有丐帮来料理,我只问你一句,那带头大哥是谁?”
马夫人冷笑道:“嘿嘿,嘿嘿,乔峰,最后终究是你来求我呢,还是我求你?现在看过那封信的人都死了,世上就只剩下我,才知道他是谁。”
萧峰心跳加剧,说道:“不错,毕竟是乔峰向你求恳,请你将此人的姓名告知。”马夫人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能有什么好处给我?”
萧峰道:“乔某但教力所能及,夫人有何吩咐,无有不遵。”
马夫人柔声道:“我还想什么?乔峰,你要我告知那带头大哥的名字,那也不难,只须你休了那小妮子。”
三人同时色变,萧峰大怒,厉声道:“阿朱对我情深义重,陪着我千里迢迢,风餐露宿,我们现今已是夫妻,我再怎么也不会行此禽兽之事!”
马夫人尖叫起来:“如我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那带头大哥的身份,你宁可父母的血海深仇不报,自己也含冤莫白,也不肯答应么?”
萧峰斩钉截铁的说:“是的!”
阿朱霞飞双颊,双目异彩涟涟,哽咽不语,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萧峰;萧峰面容冷峻,神情坚定,两人目光缠绵,旁若无人,一时间,只觉心心相映,心神俱醉。
马夫人脸色灰败,只一时之间,便如老了二三十年一般,变得十分丑陋。
这般又是良久寂静无声,马夫人勉强开口:“乔帮主,既然你不同意,那我换个条件,你若助我离开此地,远走高飞,我也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