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向东北行去,天气渐行渐寒,景色也大有苍凉粗旷。阿朱为了安慰阿紫,一直陪在她身边,讲讲以前的趣事:在燕子坞做花露、挖藕啦、遇见段誉啦、易容作弄丐帮、扮作薛神医啦•••••还讲了扮成小和尚到少林寺偷取梵文易筋经的事,阿紫便装作好奇,将那易筋经借来瞧瞧,随手一翻,每一页上都写弯弯曲曲的文字,就拿回去说要好好研究,阿朱也不以为意。
行了数日,来到上京。上京是辽国国都。其时辽国比大宋强盛得多,但契丹人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上京城中民居、店铺,大多粗放简朴,比之中原大为不如。街道上十分热闹,许多人骑马来来去去,萧峰暗道:“不知我爹爹、娘亲,是否也曾在这道上骑马走过?”心中十分伤感。
宋辽两国征战多年,但仍有商人为厚利驱使,来往通商。街上也有不少买卖的汉人,三人找了一家做通译,在城外安顿下来。闲居无事,颇感言语不通多有不便,于是就跟着汉人学契丹话。阿朱天资聪颖,阿紫则前世有过经验,都不在话下;萧峰学话的本事并不高明,但父族母语,天性觉得自然亲切,时日既久,终于也能辞词可达意,不必再需通译了。
辽人生性爽直,最重英雄好汉,萧峰在这里过得十分舒畅。他每隔数十日,便去城外几十里处打猎,每次定能打得不少野兽,尽够三人花费,阿朱还托人向爹娘送信报平安。
阿紫则趁机研究了那本易筋经,沁水之后每一页均出现了一幅图案,或卧、或坐、或走,姿势都十分怪异,一旁有详细的箭头指示;书页上的梵文则是对其的解释,有驱毒的、有行路时运功的、有休息时打坐的•••••阿紫试着在入眠时按书上姿势(真的很怪异!都不好意识让别人看到,要不是以前练过瑜伽,还摆不出来呢),一觉醒来,不仅没有手脚麻木,反而神清气爽,内力也不停的运行着,阿紫大喜过望。
此后数月之中,萧峰见阿朱烦闷,便带她在外漫游散心。后来燕京都游遍了,索性带了帐篷,在外宿营游历,常常数日不归。
阿紫得此空闲,夜间练习易筋经,日间到处拜访寺庙,将城外各寺走遍啦,终于在城西发现了悯忠寺。这寺中大大小小百余和尚,香火颇盛,阿紫绕至寺后的菜园,果然看见一个又矮又胖的和尚,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锄地。周围的僧人对这个好吃懒做、不守清规的花和尚半点好感也无,若不是看在他来自少林,又有人推荐的份上,早把他赶出去了。
阿紫日日来此,潜在杂草从中耐心守候,那矮胖和尚每日日中才起,没事就设法弄些酒肉吃喝。阿紫等得心中焦躁,无意中摆出易筋经的姿势,立刻平静下来,内力也自发运行。
观察月余,阿紫发现那矮胖和尚确实养了只奇物,却是一条蚕虫。那蚕儿三寸有余,白中带青,周围十丈内并无任何毒虫、蚊蚁;其时正是酷暑,但四周冰寒,路过之处,草木焦作,大地干裂。那和尚每隔几日便到外面抓取毒虫,用于饲喂冰蚕。那冰蚕似乎十分惧怕矮胖和尚葫芦里的药粉,药粉一出,便掉头躲避,随意驱使。
这一日,阿紫照例很晚才从寺里回来,却见小院里十分热闹,许多人进进出出,还有人搬着大宗物件。阿朱笑吟吟迎出来:“阿紫,怎么这么晚,姊姊还在担心呢。”阿紫好奇的问:“姊姊,这些人••••••”
经过阿朱解释,阿紫才明白;他们这一次游历,路过一片大草原,当时正有契丹贵族宿营打猎,场面宏大。阿朱好奇,两人便在一旁观看,正巧被一队人马瞧见,那领队见阿朱明艳照人,出言调戏;这一下可惹恼了萧峰,他略作薄惩,就弄得那人灰头土脸。此事惊动营地,诸人愤愤不服,纷纷跳出挑战,萧峰来者不拒,连战十余场,场场皆胜,众人无不骇然。其后大摆筵席,开怀畅饮,萧峰连尽百余杯,仍是神色自若,一众敬服。
此营主人乃是契丹北院大王,也是一位英雄人物,他亲自下场败北后不怒反喜,与萧峰意气相投,结为八拜之交;萧峰还得了一个“埃古卢奇”的称呼,意为“像鹰一样矫健的勇士”。萧峰临走时,众人依依不舍,自北院大王以下,均备礼相送,有各种珠宝、毛皮、药材、猎物,还有直接送人的,两人虽极力推辞,仍是满载而归。
阿紫望着门边拥挤的车马、院里大小的笼箱、一旁垂手谨立的侍者、周围邻居又敬又畏的目光,(剧情的变化可真大呀!萧峰和契丹贵族这么有缘?以后会怎么发展呢•••••••)只觉全身无力。
萧峰三人几天后搬了家,就在城中一所十分幽静的大宅,三里三进,后院还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价值不菲,是北院大王送的;同时还有四男四女的奴隶,都是大宋人。阿朱本想放他们回大宋,但一个为首的名叫舒儿的侍女哀声道:“多谢夫人美意,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父兄都极重门风,自我被掳走的那天,他们就当我死了,更别说还在这儿做了几年奴仆,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我不回去,大家都好过些•••••能遇见夫人,已是得天之幸,岂敢奢望太过?”她眉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