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是游英的生辰,贼党们早早预备下了,扎了一座三层高的菊花假山,叫了一班有名的戏班子,连演三天;还有一整套锣鼓手,大吹大打,鼓乐之声响彻四方,轰动八乡,庄前摆开了流水宴,只要来贺寿的都管饱,乡亲故旧,三教九流,往来道贺的络绎不绝。四周的人见了都啧啧称赞:“好热闹,好气派!这气象是昌州都独一份儿,别家断不能有的!”
当游坦之和游庭出现之时,守卫的只当又是打秋风的,懒洋洋的道:“去那边坐着吃吧。”另一个认得游管家,讥笑道:“你老也来了?可巧今个是英大爷的大日子,只要你说上几句好话,就能混些酒肉吃吃。”
游坦之怒眉倒竖,更不答话,挥起拳头,一拳一个,撂倒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一路打将进去,那些狗腿子哪当得一合之敌,被打得鬼哭狼嚎的。游坦之深吸一口气,双掌击出,庄上的二门四分五裂,轰然震开,这可惊动了内堂做寿的人。
一个面色阴沉的青年带人冲出,喝道:“哪来的毛贼,竟敢在此撒野!”游坦之冷笑道:“我是你爷爷!”一边游庭低声道:“少庄主,他是游英之子,小煞神游安!”(按辈分算还真是他爷爷!)
游安一身肌肉纠结,也练得横练功夫,他哇哇怒吼着扑上来:“吃我一拳!”游坦之狞笑着迎了上去,二人相斗,那游安硬功夫传至乃父,虽有十余年浸润,哪及得上易筋经博大精深?稍一疏忽,被游坦之一拳击中,当即骨断筋折,呕血不止,庄内贼党见了无不失色,有二人抢出,将游安扶托下去。
这下,主人游英、游贤以及祝寿的贵客、江湖朋友都一齐涌出来了,更有一队贼党,持刀舞剑,将游坦之、游庭团团围住。游庭提气喝道:“游家少主,聚贤庄游坦之前来拜庄!”众人听了一惊,后方宾客更是窃窃低语起来。游英脸色青铁,道:“游家少主?哼,随随便便找个人就称是游家少主么?”游庭怒道:“游英贼子!你们将少主赶出昌州时,可没想到他会回来吧?少主是我看着长大的,岂会认错!”
游坦之微微一笑,转向一边道:“高伯伯,好久不见,还记得当年你带我去打猎,结果一箭射中了两只大雁,你当时乐得呵呵大笑,还说要亲手炖了它。李伯伯,顾伯伯,我十三岁时,你们互不服输,在聚贤庄比试,打了大半天,结果不分高下,最后喝了几坛子的西风白,醉倒了一天一夜,然后化敌为友。”游坦之说的这几个人都是游家的故友,游氏双雄还在时来往紧密,今日却来参加游英的寿宴。
被点到的几人,都尴尬的笑笑,纷纷道:“游贤侄,诶,游贤侄,这,好久不见啦,老夫甚是想念。”游贤见状笑道:“原是贤侄回来啦,诶,这可是喜事啊,这么这样莽撞的打进来,伤了和气就不好了。”游坦之冷笑道:“贤侄?我记得两位先前可是叫我叔叔的,怎么日子久了,辈分也变啦。多谢两位侄儿,用心良苦,替我管了家业这些年,现我也回了,就不劳费心啦,请将家业交还罢。”
游英听得面色狰狞,正要发作。游贤将他一按。皮笑肉不笑道:“游坦之,你能明了我们苦心就好。你年纪轻轻,势单力薄的,武功又不强,便是得了家业也保不住,还是让大伙一起管着,你且专心习武,学好了本事再来!”游坦之似笑非笑的,道:“我的本事呢,恩,也不大,可比起你们这伙人却要强些,还是将家业交还与我,自己回去练几年吧,免得日后懊悔。”
众人见游坦之傲气凌人,直言胜过众人,言语挑衅,游英心伤爱子,那还按捺得住,怒极反笑道:“如此,便让我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份本事,守住游家!”他身形高大,人极雄壮,暗红的双手一搓,发出犹如木石磨琢的糙音。游英走至前庭,凶狠的望定了游坦之,游坦之则冷笑以对。
一动手,游英便如狂风暴雨般疾攻而至,一招狠似一招,招招夺命,竟是决心要至游坦之与死地了。游坦之不慌不忙,将真气遍布全身,以掌对掌,拳脚相切,与游英硬碰,直看得游贤大喜,游庭暗忧。
过了几招,游英方觉不对,他掌力刚猛,可开金裂石,一掌击中,旁人不死也去半条命,但游坦之中掌后只是微微一顿,便接着拆招,浑然无事。反之,游坦之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饶是三十年的横练功夫也禁不起,一阵阵痛得钻心。剧痛之下,露个破绽,游坦之寻机贴至胸口,掌力一吐,将游英击出三丈远!在场诸人无不惊诧莫名,游英勉强站起来,脸色通红,旋又转为苍白,张口一大口血喷出来,又倒了下去。
游坦之好整以暇,从容站定,斜睨着游贤笑道:“贤侄,你可要下来试试?”游贤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一挥手,几个贼党上前将游英带下,勉强道:“游坦之,不要做得太过了,这里几百号人都是姓游的,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不成?”游坦之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像一直都是你们做绝吧,现在还问起我来?其余不论,当日欺辱我们孤儿寡母的,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说着,紧紧盯着游贤走上前去,众贼党摄于其威,纷纷避让。游贤脸色一变,他虽是诡计百出,却不擅武,见此颇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