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吃饭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饭桌上,涂京总是乐呵呵地说这着话,一会聊这个,一会又讲那个,山主一直不厌其烦地听他说。有一次,涂京问她:“姐姐,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她笑着回应他:“没有,你讲的事情都很有趣,我喜欢听你说话,很喜欢。”她的确是真的喜欢听他说话,他讲话时,她就不觉得孤单,不觉得无趣,欣喜的很。
她还喜欢读书,涂京大多数时间都待在书阁里。山主没有要求过涂京必须读书,刚开始,他一点也不喜欢待在这里,她读书的时候,他就去宫殿里的其他地方转悠。这座宫殿里最大的是药材房,然后是书阁,它们都在主殿内,加上偏殿,侧殿等其他零零散散的房间总共是一百八十间。主殿的正前方就是石台和铁钟。钟的下面是方形的石台,石台上除了刻着离忧山三个字,再无其他任何花纹字样。铁钟上什么都没有,就是只一口钟而已,但这钟从来不发出任何声音。起初,涂京以为是钟太大了,可当他踩着梯子爬上去使劲敲的时候,钟还是不发出任何声饷,但奇怪的是,他能感受到钟周围空气的震动。再往前走,就是用来下山和上山的石梯。石梯很长很长,一眼望不到头。有灵侍打扫这里,涂京跟着灵侍走过一遍,但他只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灵侍依旧是不言语的状态,它从第一层台阶开始扫,石阶不宽,扫两下就足够干净了,一直扫一直扫,涂京刚开始还数着台阶数。一层、两层、三层......直到数到九百多快到一千层,他放弃了,因为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他坐在台阶上,灵侍还是不停歇地扫,直到它的身影消失在涂京眼前。石梯的中间有一道门,准确的说应该是门栏,三根红色的木头拼搭而成的,三米多高,离涂京不远,再走十几层就到了。涂京走到木门前,从木门往下望,景色同山下一致,黑色的树,黑色的草,无风,无响动,异常的安静。但从木门往山顶看去,树木花草,虫鸣鸟叫,风声,云影该有的都有,色彩斑斓,较之门的另一面仿佛另一个世界。不,异常的世界应该是门的另一边。涂京穿梭在门的两侧,一会听见声音,一会声音消失,他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游戏。除了这个,他还发现,更有趣的是门两侧的事物被带到另一边时会发生变化。暂且将有风声的一边称为那门,与之相对的就是这门。以草为例,那门边的草拿到这门,就会瞬间恢复成绿色或其他颜色,反正不再是黑色,但一会功夫后,它就碎成粉末状了,只待风一吹,便消失不见了;而将这门的草拿到那门,草瞬间变成黑色的了,再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有点缩水,比这门里的要小一些。这门,那门,生门,死门。生死一门之间,但究竟应是死还是生,那便不见得了。涂京将他能拔得动的东西试了个遍,与草的变化竟都是一模一样,此刻他既兴奋又觉着刺激,迫不及待地想分享自己的喜悦。恰巧,灵侍回来了,它穿过门,神色淡漠地从涂京身旁走过。他刚想同灵侍说话时,他突然想到灵侍不会和他说话的,只好叹了一口气,略显失望。这时,又有一个问题浮现在他脑海里,为什么他和灵侍没有任何异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