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雨天潮湿的空气,玻璃阻隔不住天然白噪音淅淅沥沥入侵听觉。
“那么高二G班的第一次班会到此结束。”
西园寺茉优把发到手的各科教学书往桌面轻敲整理对齐,塞进课桌的桌肚里。
她站起来转过身问鹿岛:“要不要去自动贩卖机买咖啡?”
不等鹿岛游点头,倒是在漫长班会中困得直接双臂交叉充当枕头面朝她闭眼睡过去的御子柴实琴触发关键字般弹射醒来,积极举手抢答:“好!我这就去买!”
西园寺茉优被突然“诈尸”的行为惊到,眨眨眼,视线滑过御子柴脸上被衣服褶皱压出的红印:“哦……”
这充满既视感的画面。
很快,她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西园寺茉优眯起眼睛:“差遣狗腿买早午餐饮料的大姐头之类的。”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和魔王变成同桌的压力给到御子柴实琴后,本学年在教室补的第一次觉就做了个非常微妙的噩梦。
虽然她的猜测精准命中梦境里的设定,但御子柴实琴连忙摆手否认:“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是嘛?”
西园寺茉优弯下腰,手撑在桌子边沿,凑到他面前,暗红色的眼睛把他写满慌张的模样尽收眼底,似要从神情里探究出话语的真实性——
其实御子柴是那种把心思全写在脸上的人,也正因为这样,逗他玩实在令人愉悦放松。
随着她的靠近,御子柴实琴身体老实地出卖想法往后方慢慢倾斜倒过去。
腰,腰要断了!
鹿岛救命!!
他在心中的呼救声落了空,鹿岛游笑容满面看着两个人打闹。
“说起来,我想问很久了,”耳边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你们两个是姐弟吗?”
两颗红色脑袋同时停住当下的动作,看向说话的人,神情可以用截然相反来形容。
御子柴实琴脸上表情十分丰富,简单来说可以概括为:你这家伙是地狱使者吗?活阎王吗?这种离谱猜想你怎么敢猜的啊成为西园寺的弟弟想想就很可怕。
“当然不是啊,你看我们姓氏就不一样吧,虽然发色确实很像就是了……”御子柴把脑内已经激发的联想赶紧赶走,矢口否认道。
“这样啊。”
及川彻声线轻飘飘的,像是随口问起,唇边挂着招牌微笑。
——是假笑呢。
如果手动遮挡住下半张脸,少年好看的眉眼此刻稍显不愉快,就像看到自己讨厌看到的东西一样。
为了提升芝剧观感经常对着镜子联系各种情绪对应表情的西园寺茉优一眼就分辨出来。
“为什么?”西园寺茉优歪了歪头,她的语气里夹杂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两个是姐弟?非要说是发色相似的话兄妹也可以吧。”
像日本这种入籍要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的国家,后代的姓氏自然同样来自户籍方。
当然也有家庭出现变故的可能性存在,比如父母双方离婚……但她不认为及川彻是那种神经大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人。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懂的单纯笨蛋啊,西园寺茉优暗自这样想道。
雨天给本就不高的气温附加丝丝寒意,御子柴实琴掩面打了个喷嚏。
及川彻脸上的诧异转瞬即逝,少女感到疑惑的关注点有些出乎他意料,但很快他笑着解释:“因为我和姐姐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啊。”
他想了想,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是叫作血脉压制对吧!”
在学校游刃有余和女同学交谈的池面帅哥在私下是被姐姐使唤来使唤去说东绝不朝西的乖弟弟。
朴实无华的答案。
西园寺茉优稍微提起的兴致消失殆尽。
家里有妹妹的鹿岛游加入话题讨论:“唔,倒也没有吧。”
想起沉迷少女漫画对现实有认知偏差的妹妹,鹿岛游嘴角不自觉抽搐:“比起压制不如说很担心她啊。”
御子柴实琴左看看右看看,抬手指着自己:“诶,不会只有我是独生子吧?”
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西园寺茉优身上,等待一个答案。
虽然御子柴和鹿岛在一年级中旬就和茉优成为同班同学,又因为戏剧社她和鹿岛私下会交流探讨演绎技巧,一来二往三个人就混熟了。
不过茉优很少聊起自己,他们也只知道茉优是从东京搬来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而已。
“……看我做什么?”
西园寺茉优若无其事拍拍御子柴的肩膀:“去买饮料。”
“那,我也一起。”及川彻站起身,顿了顿,“可以吗?”
因为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赤发少女意味过于明显,鹿岛和御子柴先行默不作声抬步朝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