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人了。”
……
暖橘色的斜阳从半开的竹窗映到墙上,檐下风铃随风轻晃,声音清脆,手中千日红的影子亦被投到墙上。
她今日说要庇佑自己之言,听起来确实悦耳令他心动。
他当时还在想,若以前能遇到她这般如暖阳之人,或许自己过得也没有那么苦了,“身份天差地别,若回到过去,她真得会与我这种低等之人做朋友?”
转念一想,或许她对自己的好,也不过是图以后的庇佑罢了。
千日红也被他丢入了匣子中,与花灯那些无用之物聚在一起。
*
阮世子被陛下当众责罚的消息传遍整座皇城,应是起了威慑之效,又让某些胆小之人畏惧皇权,官家小姐不论是与乐嘉帝姬走得近,纷纷从宫外递了帖子要探望帝姬。
时兰在暮雪的指引下,将宫贴按照拜访的时间整理好,她站在阮玲珑的六步之外,叙述起这几日要入宫来福满殿的女子。
阮玲珑瘫倒在榻上吐着葡萄皮儿,她扫了一眼时兰。
暮雪说她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若将她留下,只怕以后自己有什么秘密被她窥探记在心里,届时便大事不妙了。
“她们既要来,这时辰怎能随她们挑,那本帝姬还怎么出宫游玩。”
阮玲珑手臂上的伤敷过几次药膏,已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她惦记温千楼这个书呆子,自打那日一别便再无消息,自己又不想主动去寻他。
时兰鼓足勇气屈膝一礼,轻声道:“帝姬,时兰斗胆一言。”
阮玲珑,“你说便是。”
“帝姬,若夫人小姐们要探望您,您只管巳时过半见上一面,待时辰一过,便不再见任何人,您尽管出宫游玩,待宫门下钥再归来也不迟。”
阮玲珑坐起身还是寻思了一番,沉吟道:“先前本帝姬受伤时,有些人便不曾来探望,如今来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将帖子都退回去吧!”
“是。”
门外的宫娥站在屏风之后,屈膝一礼,“帝姬,嘉宁帝姬差人传话,一会儿便至福满宫。”
阮玲珑一听是二姐来,便让宫娥们速速去备冰镇果酒和一些爽口的冷菜来,她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里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阮玲珑亲自将二姐迎入偏殿中,只是瞧着她这一身行头有些怪。
今日艳阳高照也没有那般寒冷,还未入寒乐嘉帝姬便裹上了狐裘披风,怀中还揣着金丝手炉。
嘉宁帝姬差人去换手炉里的碳灰,看着满桌的菜肴也不动筷子。
“二姐姐,你喜腥辣和果酒,我都给你备好了。”
阮玲珑招呼着宫娥上前给嘉宁帝姬倒酒,她却盖住了自己的酒盅,笑道:“近日身子不适,这些东西我暂时便不碰了。”
“啊?二姐姐可是生病了?你直接差人说一声,我便出宫去寻你了。”阮玲珑心疼地握住她冰冷的手,看样子似是得了风寒。
阮嘉禾颔首一笑,“我没生病,只是近日食欲不振,寻了大夫瞧才知我有已有身孕,初时没什么感觉,就是近日愈发的怕冷。”
阮玲珑瞪大眸子看向她的肚子,欣喜道:“这么说,我要做姑姑了。”
“是啊!已有三个月了。”阮嘉禾眼中满是柔情,只不过想到家中的糟心事,便又眉头紧皱。
阮玲珑未曾看到她眼中的忧郁,只顾着欣喜将人领到自己的寝宫,命人取来好几层垫在,才让阮嘉禾坐在椅子上。
阮嘉禾看到妹妹殿中陈设的宝贝价值连城,羡慕道:“玲珑你当真有福,父皇怕是将天底下所有的宝贝都搜罗来,赠你做寝宫的装饰了。”
“若二姐姐喜欢,你随便挑,只管拿去。”阮玲珑也寻思,自己宫中之物太多了,白日里瞧晃得眼睛疼。
时兰端来一碗银耳鸽蛋汤放在了桌上,低垂眉眼站在屏风之后。
“金银玉器倒是不用……”阮嘉禾寻思了许久才艰难开口,“眼下姐姐却有一事要你帮忙。”
阮玲珑,“何事啊?只要我能帮上忙,定然帮二姐姐做到。”
阮嘉禾用汤勺一下一下搅着汤,“人尽皆知宫中上下,所有的皇子帝姬之中,父皇最是疼爱你。”她轻轻抿了一下嘴唇,“你能否去父皇面前,替你姐夫说说情,让他去做平阳州的节度使。”
阮玲珑想也未曾想便婉拒了她的请求,“朝堂之事,岂能是我左右的,姐夫如今的官职不也挺好的……”
阮嘉禾将汤勺放下,“这么说来,你是不愿帮忙了?”
阮玲珑自知自己并无皇太后那般智慧神武,不过是仗着出生年纪小,才得长辈厚爱,朝堂之事也绝非她能左右的。
“二姐姐,若是其他事,我说不定能忙上你,但事关前堂运作,我岂能胡乱插手。”
阮嘉禾只能敛起脸上的不悦,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