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那孩子很是落寞的样子,眼睛却好像有光,炯炯有神。
“谢谢您。”傅司郑重说道。
谢我做什么?这语气也太生疏了一些,温婷心想,真是一个傻孩子,不经意露出慈爱的笑容。
傅司躺在王予心家的床上,今天不是第一次睡这张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只是一遍又一遍闪现着晚上发生的事情,痛苦或快乐,足以让他一遍一遍回味。
漫漫长夜,他等着黎明,等着太阳升起,等着去见她。
王予心是被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吵醒的,她好烦的,心想,温女士不是有钥匙吗?
她烦得从床上跳起来,才惊醒,自己不是在家,而且今天是万恶的星期一。
打开门,外面果然是傅司。
“快点,要迟到了。”左臂上挂着她颜色鲜艳的书包,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来给你送书包。”
王予心的表情似笑似哭,恶魔,为什么一定要抓自己去学校啊?他可以把书包送到学校,然后发现自己没有起来,这样就不用去学校了。完美!
傅司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她,眼帘抬起,目光上移,看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头发毛躁躁地炸着。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已经“啪”地关上门,留给他一堵厚厚的门墙。
几分钟后,王予心将自己打理得服服贴贴,坐在傅司的后车座上,晃悠着两只小腿,以此来打起精神。
傅司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只能看着脚边的蚂蚁,它们快速地在晨曦下移动,小小的,可爱地举着地上的残渣,她更困了,于是只好加速摆动自己的双腿。
傅司递给她一杯豆浆和包子,她停下乱摆的双腿,呆呆地接过去,原来是买早餐去了。在路上,王予心解决了这顿早饭,困意终于在早饭的驱使下散去。
到了学校附近,几乎没有人。王予心警铃大作,敏感地觉察到他们可能迟到了。
傅司正要向校门口骑去,王予心看了看手表,果然是迟到了,她大叫:“等等,迟到了,我们先往回走。”
傅司像是她手下的小兵,被她招呼着在学校附近放好车,俩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在墙边溜着。
学校附近有一个跳墙的合适地方,一直在学生中间流传,诉说它神秘的传说,那是自古以来一中学生跳墙进学校的圣地。
这个地方比其他墙低,而且没有阻挡物。王予心“霍”地扒住周边的凸起物,身手灵活地一翻,身体已经跨坐在墙上,眨眼间,她已经到了墙的另一边。墙内有一个专门来接人的小山包,上面的印记久远,看来那是无数一中学子的共同大作。
她平安落地,拿着面巾纸云淡风轻地擦着手上的灰尘,那头的傅司惊呆的样子。
“快点,不然被发现了。”她轻轻地对墙那一边的傅司说道。
傅司是男生,翻起来应该比她轻松,确实比她轻松,却也比她狼狈,可能是优秀的小王子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情。
他落地还没有站稳,王予心拉着他的手开始狂奔,活像期末跑八百米,要挣第一。她看见保安来这里了。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生怕把他搞丢了似的。剧烈的狂奔运动使得俩人的心跳加速,都开始喘气。在奔跑中,他看见她整齐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将要面临散开的危险境地,他蓝色的校服被风灌满,张开犹如一只蓝色的帆船。
在共同的呼吸,共同的节奏中,他不可思议地从两人相连的脉搏中,感受到她的心跳,他的心跳也因此更加快了,汗湿湿的两只手彼此传递着能量和热源,他握得更紧了。
到了高二的教学楼附近,看见几个学生在打扫卫生,王予心知道安全了,警铃解除。她放开身后的人,冲他灿然一笑,笑容好似初生的太阳,烫住了他的心。
她伸出手要和他击个掌:“耶,陶白,到学校了!”
转过身,身体却僵住,什么?她刚刚居然拉着傅司跑了一路,王予心不可思议地睁圆自己的眼睛。她觉得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一路上居然没有挣扎,乖乖地被她摆弄。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王予心上下搓着自己的手,运动过后,脸红红的,手也黏黏的,不舒服。
很快,她顾不上这种尴尬的情绪了。教导主任正向这边走来,要检查每一个学生的着装礼仪和卫生打扫情况。周一,一中规定必须要穿校服,没穿校服的学生每次都会在升国旗的时候被罚站。
她看着傅司和周围一圈学生的校服,显而易见,她没有穿校服,在人群中特别亮眼。
“啊,我没穿校服!”而且,应该也没有带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