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在黑面神的劝慰下,讲出某恶劣学生在校外对她骚扰的事实。
从教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遇见学生伤人事故,对象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
他想好好安慰她,拍拍她的肩膀,最终碍于多年来树立的严肃人设,什么也没做。
只是轻轻地告知她:“今天,我帮你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通知家长明天来学校,我会好好地处理这件事。”
王予心鼓起勇气抬头,黑面神的目光一闪而过,似乎在告诉她:不要怕。
她点了点头,恍恍惚惚地拿着请假条走出学校,回到家里。
家里一个人也不在,冷冷清清的,王予心的心情也很丧,像只小蜗牛似的爬到自己房间,颓废地躺在床上,她听着手表里滴答滴答的声音缓缓流过,合上疲惫的眼睛。
要告诉温女士这件事,还是高中以来,她第一次被叫家长啊。
她如婴儿般蜷缩在床上,防备整个世界,静等着时间流逝。
温女士回来了,厨房里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家里多了一丝烟火气。
王予心仍然静静地躺在床上,她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停下,阻止接下来预料到的事情。她在逃避,逃避……
温女士上来整理房间时,发现自家女儿反常地躺在床上,死气沉沉,没有平时咋咋呼呼的劲头。
她碰了碰女儿的头,莫不是发烧了罢?
王予心无奈地将温女士的手拿开,她握紧拳头,“妈,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嗯?”温婷整理起床单的褶皱。
“一件坏事,特别不好的事情,你要听吗?”
温女士一如往常:“从小到大,你哪件事我不知道?”
王予心难以启齿,说出学校里有人在欺负她这件事,就像是在承认她的懦弱无能,她多年来大姐大的人设也会倒塌,她张了张嘴,最终绷着。
“妈,昨天晚上,你知道傅司的手受伤了吗?”
温女士瞪圆了眼睛,眉头上挑,显而易见她不知道。
于是,王予心就将傅司受伤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并轻描淡写地将她做的蠢事略了过去,比如黑天半夜里,不顾情况和傅司大吵一架,并且分开回家。
自然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她告诉温女士,头上的伤也是那位混混故意砸的。
温女士惊讶半晌,凌厉的目光将王予心上下刮了个遍:“昨天晚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傅司还在学校里,温婷不由地担心起他的伤口,万一外伤感染,人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她心焦地在屋里走了几下,给傅司的班主任打了电话,晚上帮他请了假,去医院里治疗手上的伤。
王予心的心又沉了几分,失落和后悔的情绪夹杂着,让她感到一阵无由来的无助。
处理完此事后,温女士就嘱咐王予心和傅司一起去医院里复查头上的伤,并给他们撑腰,明天会去学校里找老师处理这件事。
温婷顾不得安慰女儿无助的情绪,又匆匆忙忙地上班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王予心一个人,她独自一人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那些深刻的场景在她脑海里一遍一遍播放,她被冯混混砸球,和傅司吵架,晚上被冯混混跟踪,傅司受伤的手在她眼前越放越大,变成猩红的一片……
她觉得有点冷,从床上坐起,抱紧床头的小兔子,自言自语:“你也害怕吗?”
没事,我陪着你,你就不怕了。她收紧怀里的兔子玩偶。
时间静静地流逝,错过正午时分,天空上的骄阳不再桀骜,躲在云翳后面,太阳也有灰暗的一刻。
任何完美的东西都经受不住人内心的责问,那些无意义的小细节也成了王予心忧郁的理由。此时此刻,她好想好想有一个人来陪自己说说话。
她打开手机,想着那个少年无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和关心,“以后有什么事情,联系我。”这些可怕的事情,他们,两个完全不对头的人,一起经历过。
她的心情变成乱糟糟的一团,神使鬼差地,她给傅司发了一条消息。
在吗?
王予心默默盯着屏幕上无言的两个字,接下来要发什么?不知道,天啊,她怎么会想给傅司倾诉。
她扔下怀里的兔子,理智将她的神经归回原处,他不是陶白,不是她的好闺蜜……也不是老王。
看着自己发出来的消息,以他平时冷漠的样子,肯定会无视。
王予心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床上休息傻了,她看了看时间,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负起应尽的责任,按照温女士的吩咐带傅司去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