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被公主车架上发出的动静吸引。
按着自己的手如冰铁铸就,安平的瞳孔闪过惧意,他不明白萧沫怎么敢,又为什么敢朝自己动手?
他可是皇上身边服侍的人啊,她不该讨好自己,唯唯诺诺吗?为什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奴才冤枉啊,我怎么敢欺公主,您误会了。”安平边狡辩,边慌张地威胁,“奴才可是陛下派来的,公主不能对我动手!”
“所以你想说这是皇帝的意思,放任一个太监欺负他的亲生女儿。”萧沫逼视他,“为什么?我可是嫡公主,除非是他不重视,不想要这个女儿,所以你们才那么狗眼看人低,来欺我辱我。”
她冷笑:“要不然就是这个皇帝是个蠢货白痴,连自己的女儿都庇护不了,势弱到连底下的奴仆都敢肆意践踏他的亲生骨肉。你说,他是哪一种?”
哪种都不是,不过是因为真公主是注定的牺牲品。
安平额头滴下冷汗,此刻他真的后悔了,自己不该脑子抽了针对萧沫的。
就算萧沫注定要被送去和亲,她也是公主,是皇后的亲生女儿。皇后为了明珠公主可以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一旦得知有人欺负慢待她,焉知对方不会心疼出手惩治。
他连声哀求:“不关圣上的事,都是奴才被猪油蒙了心冒犯了公主,奴才知错了,公主宽恕奴才这一次吧!”
不愧是宫中混熟了的,安平立马能屈能伸低头求饶,一切都等到返回京中再说。
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长在乡野的公主是有几分野性在身上的,一言不合就不顾体面的翻脸掀桌子,万一因此坏了让她代替明珠公主和亲的事,自己连九族都不够砍的。
秦嬷嬷皱着眉慢慢走近,不悦道:“公主,安总管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可以出言让人训斥,自己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一点皇家的体面也不顾。而且,圣上是你可以拿来挂在嘴上冒犯的吗?对陛下不恭不敬,也太没有规矩了。”
她抿了抿嘴角:“香兰,香草,你们俩个将公主扶进马车,好好说一下公主该恪守的礼仪。”接着斜睨了一下安平,“还不快把安总管搀下去。”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连个乡下的黄毛丫头也对付不了,难怪被人丢出宫来,驱离皇帝身边。
秦嬷嬷一副自顾自说话的样子,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将萧沫放在眼里。
“呵!”萧沫低低的笑了。
她忽然直起身子,素色镶着金色花边的裙摆在风中飘扬,然后毫不留情地抬起脚踢向安平。
只听得安平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呼,直直地砸向秦嬷嬷,俩人顿时如葫芦似地滚成一团。
秦嬷嬷身子遭受重击,胸口一痛,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啊,秦嬷嬷!”几个宫女慌忙的去搀扶。
萧沫冷冷地看她们乱成一团,出声道:“你们恐怕还不了解我的脾气,我最讨厌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拿规矩来压我。要么,你们都给我安安分分的,大家和和气气地回京。要么,就全都给我滚,我要不起一群阳奉阴违,阴阳怪气的小人来碍眼。”
秦嬷嬷气得吐出一口血:“公主殿下太狂妄,我们可是陛下跟皇后娘娘派来的,你这是大不敬!”
皇帝和皇后身边的亲近心腹,有时候在外面很大程度上也代表着他们在外的身份和威严,没有人会蠢得跟他们作对。
萧沫跳下马车,徐徐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睇着她:“啧,我在外面活了十六年,好歹安逸自在。现在有了天下至尊的夫妻当父母,倒是左一个没规矩,右一个大不敬,连奴才都能踩到我头上了。那么请问,我认回他们有什么好处?”
“看你们这副德行,就知道那对夫妻对我没什么感情,想必在他们心里那假公主比我重要多了吧?唉,......”她幽幽叹了口气,“如此想来真是没意思,果然没养在身边的就没感情,不值得去珍惜。既然如此,这公主我还是不当了,没得还要受这份窝囊气,这京城,我不去了!”
秦嬷嬷脸色顿时变了,脱口而出道:“不准。”
萧沫眯了眯眼:“你在命令我?”
“公主敢抗旨?”
“就算抗旨又怎么样,难道真能杀了我不成,他们不是我亲身父母吗?”萧沫无所谓地道,“若他们真的狠毒到这个地步,那我更不能去了。”
秦嬷嬷急了,萧沫不去,那明珠公主怎么办?
她忙呼唤援兵:“韩统领,你就容公主这么放肆,还不将公主送回马车。”
一直如隐身般的男人,怡然镇定地坐在火堆边盯着上面的烤兔子,闻言微微侧过头:“公主为尊,本统领不敢以下犯上。”
秦嬷嬷听了脸上一片潮红,妈滴,你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循规蹈矩了,这不是明指着说我们不敬公主,以下犯上吗?
萧沫还在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