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这个‘公主’真的很有问题,连常识都不知道呢,世上只有女人不守妇道的,哪来的丈夫要守的夫道?
“王族长,”萧沫招呼一声,,侧首问道,“若今日没有我等横插一脚,村里可会看王夫人可怜而放人一马,饶恕性命?”
王族长迟疑了一下,不敢撒谎:“不会!”
通奸向来为人不耻,乃是道德沦丧,败坏风气之举,一旦被发现,必被宗族处以私刑,这也是律法官府所允许默认的。
“那么现在你们都知道了王夫人是受害者,真正的加害者是王天宝,他不但□□无耻,□□他人,是造成一切伤害的罪魁祸首,其罪名比通奸更重,同样是人,为什么却阻止将他浸猪笼呢?”
王族长默然,因为王天宝不但是男人,更是王氏族人,是星落村的人,他们护短而已。
同样生而为人,不过分了男女,通奸之罪下,受到惩罚的轻重程度都不一样,何其悲哀可笑。
“如果你们认为通奸的女人活该浸猪笼而死,那么王天宝当受同样的惩罚。当然,王天宝也可以不死,但是今日后,再有女人与人通奸被捉,你们也没有资格让她浸猪笼,她们也要活着。”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不行。”
王族长上前一步,躬身道:“草民明白公主的意思,王天宝可以死,但是那些通奸的女人不可放。”
这关系着时下的公序良俗,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大家对通奸这种违背三纲五常的不伦事是无法容忍的,特别是对男尊女卑观念之下的女人 。
同样通奸,抓到有夫之妇,判刑格外重,但是却没有说如何判决通奸有妇之夫。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星落村不能破这个例,它们担不起这份特殊,也不想挑战与众不同。
王族长和村里的几个宗老对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为了宗族的利益,为了不得罪皇家公主,王天宝必须死。
他又跪了下来:“王天宝罪有所得,罔顾人伦,败坏门风,我们村同意将他放入猪笼,抛入河中,生死由天。”
“不,爹娘救我!”王天宝惨叫,向父母伸出手,“儿子还没有留后,还没有传宗接代,你们快救我啊!”
王族长脸皮绷紧,呵斥道:“还不快拦住人,找来猪笼,把王天宝给我丢下河。”
星落村人人心惶惶地,他们本能地听从族长的吩咐,匆匆跑回村中找来完好的猪笼,然后手忙脚乱地将王天宝捆扎起,塞进了猪笼里。
人群里,王寡妇死死地盯着猪笼移动,看它被扔进河里,露出了快意解恨的眼神。
该!
如果不是为了女儿,不是为了能亲眼看着小兰长大,她早已经拿着刀将他刺死了。
看着王天宝的惨状,萧沫心里并没有欢喜之意,反而涌上了疲惫。
恶人受到惩罚,应该大快人心,但是她就是觉得心口闷闷的,得不到宣泄。
“统领,公主,秦嬷嬷等还在山路上等候,接下来如何,还请示下?”苗千户恭敬地道。
这时,王寡妇拉着女儿跑了过来,扑通一声对着萧沫跪下。
她一个劲地磕头:“公主殿下,求求你收留我跟女儿,让我们跟你走吧。这村里我们母女是留不下去了,我愿意给公主做牛做马,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就好。”
王寡妇本身是性子强硬的人,如果不是有女儿这个软肋,她不会妥协屈身侍贼。
她也有几分聪明,知道自己在村里是待不下去了。王天宝死了,他的父母妻子和自己就是仇人。
有了这桩丑闻,村里的人更是会怨恨迁怒自己,星落村已无自己和女儿立足之地。
娘家回不去,名声也毁了,眼前的公主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求求公主,求求公主 !”王寡妇带着女儿一起磕头。
“别磕了,先跟我们离开这里再说。”萧沫阻止道。
她既然救下王寡妇母女,就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公主,走吧!”韩重元对她的善心不置一词。
浩浩荡荡的队伍,簇拥着贵人离去,如来时一样突然。
王族长看着污垢满地,叹息了一声,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湍急的河面上,载着王天宝的猪笼早已没有了踪影,沉入了湖底。
只有王父王母呜咽的哭泣声,幽幽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