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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说,是真疼,你可会心疼我?”

宫尚角的手心烫人,话也烫人。上官浅强硬地挣脱开被禁锢的手,重重地将帕子重新丢进了铜盆里。

被血色染红的水飞溅,尽数落在了脚边。木板地面被水沾湿,点状的深黑色漫布开来,倒像是枯萎后的杜鹃花瓣凋落,铺了满屋。

“心疼公子?”她顿了顿,抬眸与宫尚角四目相对,冷笑道,“心疼公子,会带来什么?”

??

交谈不欢而散,待上官浅收拾完东西再次回到屋内时,宫尚角竟已经沉沉入眠。

那声“公子”是自重逢后的第一次,却无半点浓情蜜意,话间尽是讥讽和怨恨,还有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自嘲。

曾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黑夜里,她好不容易剥开了一点真心敞给他,却被他无情地利用做局。

若说狠心,他与自己相比,大概还要胜几筹。

原来精心搭建的戏台班子,竟是为她准备的。

她一人在台上唱着单角戏,面无半点粉饰,却演得称他们心意。台下宾客万千,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中央的人,他比墨池还深不可测,还要淡漠,还要冰冷。

是捂不热的冰玉。

玉是饰中君子,高雅名贵。

可是高贵又如何?

将真心踩在脚下的人,不过是梁上君子。

??

宫尚角撑着脑袋倚在床尾,另一只手叩在膝上。腰间的伤口大概是在侵扰他的梦境,他的手紧紧捏成拳,指骨都开始泛白。

上官浅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伸手想去将他紧握的手松开,好让血液回流,恢复血色。

然而他的劲实在是太大,几番折腾也无济于事,她只好放弃。

嘴馋的瘾突然犯了,她起身准备去吃几块桂花糕,然而深秋寒夜的温度实在低,过了这么久地上的水也还没完全干透,她鞋底打滑,又重新摔坐在床边。

闷响声不大,但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身怀六甲最忌讳磕碰摔撞,她赶紧摸了摸腹下——还好,没有见红。

但她仍不放心,决定下山去趟郎中铺子。

夜里的山林格外黑,上官浅取下门旁的提灯,点燃里头的火烛,又背上备在一旁的包袱,看了眼还没醒来的宫尚角,决定还是扣上门锁。“你要去哪?”

将要离开时,屋内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盖过了长匙在孔内转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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