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创造出怪物那样——那时,怪物会从所有人的幽暗念头、梦境中诞生,谁无法控制,隔绝知识无用,静心冥想无用。”
“八岐大蛇、酒吞童子……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怪物,哪怕一次次消灭,也会再从人心中诞生。天照神,月读命……曾经也是在地上行走的神灵幻影。人心,有多伟岸,就有多可怖。”
他眼神虚浮,好像思绪回到了遥远的古早年代。
“人们为了存活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世间奇珍、血肉、灵魂,自己的性命,他人的性命……最初的咒力、术式就这样出现了——只要足够幸运又足够不幸,得到祂的青睐,献上合适的祭品,就能觉醒珍贵的天赋,并将之通过血脉延续。”
“这片土地上的人都疯了。人和怪物战斗,也在自相残杀。即便有了咒力,我们依然渐渐走向末路。”
“直到——”
“真正的神之子诞生。”
伊良波椿收回了伸向棋钵的手。因为天元手上捏着一颗白子,依然停在棋盘上方。
他自顾自地讲述:
“被神鸟送到人间,由人类供养长大的巫女曜姬,像是奇迹一样,明明是非人的存在,却怜悯人类,为此而牺牲。”
“她……”
不知道为什么,伊良波椿想要发问。
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天元幽幽地说道:“她献祭了自己。作为祭品……她足够珍贵。”
“被祂宠爱的曜姬,奇迹的神之子,珍贵到令祂满足了那个愿望——”
“让祂沉眠,离开现实的一侧。”
“这才是世界能够延续到你们这一代的原因。”
啪!
天元终于落下那颗白子。
他抬起视线,盯着伊良波椿沉声说道:“这个未来对我而言只是过去的投影。曜姬,我的亲人朋友,一个个为了延续人类的未来牺牲所有。他们都不在了……我只是一个独自穿越了千年时光的鬼魂,走到与天地同化的这一天,让我留念的东西不多了。”
“但是!我仍然不允许这个未来被毁掉!这颗巨神木,这片遗迹,他们牺牲所有嘱托我守护的未来,是我仅剩的意义!”
“我会不择手段守护这一切!”
如循循善诱的老人般的天元突然暴露出凶戾的气场,如刀光般迫人。
伊良波椿冷冷回视天元。她不会示弱。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化虚为真,操控人心,触及咒力本源,上千年来只有曜姬拥有这种天赋。”
“椿,你能不能为了这个世界牺牲?”
图穷匕见!
五条悟和夏油杰顿时肌肉一绷,死死盯着天元,空气中紧张凝滞,隐隐的风暴作势欲发。
然而,风暴中心的二人纹丝不动。
伊良波椿平静地落下一子,“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做得到的话,试试看吧。”
在她身下,无尽的诡谲黑暗向下绵延招摇,如活着的深渊一般,危险蓄势待发——
伊良波椿不在乎自己死亡,但阿尼姆斯在乎。
空气中的威压蓦然一卸。
天元无奈笑着落下一子,“你这个孩子,一直那么冷静吗?怪不得让人看不出变化。”
啪!
“幼稚。”伊良波椿面无表情地落子。
“呵呵,原谅老年人的寂寞吧。”
天元此刻像个笑得“慈祥”的邻家老爷爷。
五条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顺手拍了拍仍然绷着身体防备的夏油杰。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伊良波椿一眼,还是放松了姿态。
啪。
“真的不试试吗?” 伊良波椿问。
啪。
“没有必要。祂的真名、祭仪都被抹除了,无谓制造不必要的牺牲。”
啪。
“抹除……可你应该知道。”
啪。
“呵呵……曜姬把关于祂的一切都抹除了,包括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除了几个朋友,还有她庇佑过的臣民,这个世界不会记得她。”
天元顿了顿,“上千年过去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回顾过去,我还记得当初那些亲人朋友的样子,和他们相处的每段时光。唯独,记不清她的脸了。”
璀璨银河淌过夜空,绚烂星河之下——
记忆中的巫女立于水面,低头凝视深沉黑暗的水镜。当她抬起头来,夜风亲昵拂动她的黑色长发,浩瀚夜空般的墨瞳浮现碎金的光,眼睛弯折透出笑意。
除此之外,俱是空白。
他知道那该是个极其动人的笑,可他无法想起她的笑脸。
拯救了这片土地的曜姬,为了斩断一切不该有的连接,几乎彻底抹消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连一代又一代用血脉怀念她的海姥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