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精彩了!不愧是她养的狗!你居然做到了!明明她什么都没说!”
“作为奖赏,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她收起笑声,盈盈含笑的唇凑到耳边悄声揭秘:“你等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回来。她会永远,在最深,最黑暗,最孤独,你永远去不了的地方徘徊。”
“永远。”
“你——!”
浑身动弹不得,如果眼神能杀人,罥索一定会将她万箭穿心。
伊良波椿抬起脸,欣赏这张比死人还僵硬扭曲的表情,笑得十分快意。
“你猜,永恒到底有多远?在一个关于永恒的寓言里,有个皇帝问小孩,永恒有多少秒。小孩说,有那么一座钻石山,高大无比,他爬过去要一小时,绕过去要一小时。每隔一百年会有一只鸟飞到山上来,用它的嘴啄山,等整座山都被磨平时,永恒的第一秒才过去。”
“真是勇敢的孩子!是不是?”
“你说,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记得自己的初心吗?在无穷无尽的时光里,会不会,不断地懊悔,哭喊,最后绝望,比绝望更绝望?”
“怎么了,为什么是这种表情?你欺骗海姥族的时候,摧毁菖蒲的时候,不断夺走他人幸福的时候,不是很享受这一切吗?”
她张开双臂,向月台两侧的数千个表情空洞麻木的观众纵情大笑示意,亮得让人心惊的眼睛暗潮汹涌,卷起不顾一切肆意疯狂的劲头。
“这不是你期待的,最极致的绝望吗!告诉我,绝望的味道,是不是棒极了!罥索——”
“闭嘴!!!不准用她的样子叫我!!!”
“你为什么?!凭什么这样断定她的命运!”
罥索竭力怒吼。
“当然是因为,我有这个权力——”
她装模作样地收起双臂,手指掩住唇瓣。含着恶意笑容的红唇上下开合,吐露的秘密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罥索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宿命!!!
为什么要接受!!!
“呐,我给你两个选择——”
她再度弯腰伸手勾起这具身体的下颌,俯视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嘴角流出婉转暗昧的恶意。
“放弃你的名字。或者,接受永恒的惩罚。”
“……”
他的选择不会犹疑动摇。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听到他的回答,她微微眯起眼睛,噙着笑再次感叹:“不愧是她养的狗。忠犬系真棒~”
那双眼瞳,是深渊,是空洞。
像是终于崩溃的沙塔,灵魂深处生出巨大虚无的珈蓝之洞,悉悉索索无尽地坍塌坠落,不断落入深邃无底的深渊,再怎么掠夺都填不满。
她的名字,她的呼唤,她的笑容,她的回眸,她轻快的脚步,恶劣狡黠的捉弄,脸侧滑落的鸦发,抚过血红珊瑚枝的手指,仰首眺望星空的无言,凝视水面伫立的侧影,托付重要之物时的神情,离去再没有回头的背影……
每一分,每一毫,“罥索”赖以生存的一切,悉数被吞没。
他随之坠落,追随。
像是死亡,既不冷也不热,空旷得可怕,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没有。
除了自己。
总有一天,也许会后悔吧……
这是罥索留在人世的最后一个想法。
曾经属于夏油杰又被罥索夺走的身躯砰然向前倒地。遍布凹凸沟回的鲜活大脑滚出,两个硕大核桃仁一样的柔软半球沾染了灰尘,被轨道石子的锐角戳出创口,迅速溃化为一滩肉粉色的烂泥。
伊良波椿退了一步,撇撇嘴角,随手扔开手里沾满灰尘一样混浊的玻璃弹珠。
嗒,嗒,嗒——
它在轨道上弹了几下,被石子阻碍就不再动弹了。
属于罥索的表演,就此落幕。
伊良波椿对地上的尸体和囚禁了某个灵魂的弹珠,完全失去了兴趣,随意翻转手腕——
一团火光随即在手心上方闪现,凝结成一柄光艳至极黄金般的翎羽,那华美热烈的辉光映亮她的表情。
那是完全卸去笑意,无法形容的空白,她凝视翎羽的眼神像是瞬间淌过了千万年,因为漫长的无望,而漠然,而虚无。
“这个样子——”她捻起这柄翎羽,端详上面的每一缕金色毫毛,每一寸辉光,“我快认不出来了。”
所谓神之子,也不过是命运的囚徒。
而作为人类的我,连你也没有了。
小黑是笨蛋,什么都不思考,什么都不争取,只会听话。可是,你骗了我,一直在骗我。你和妈妈,都是骗子。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奇迹跳出这个轮回?
还是只有这样,命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