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铺着青石的小径上,秦凛跟在宋青苒身后,绕过长满爬山虎的假山。
前面的姑娘耷拉着脑袋,有一脚没一脚地踹着地上的泥土,一幅兴致不高的模样。秦凛瞧着宋青苒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宋小娘子……”
宋青苒提着裙子蹦跳着转了个身,一张粉嫩的小脸上,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汪汪的:“秦哥哥,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不待秦凛反应,宋青苒一阵风似的跑开,只留下道若有似无的清香。秦凛惘然地站在原地,瞧着她离开处那长着青苔的墙角。
“秦兄,真是颇得美人青睐。”
秦凛循着声音,只见旁边颓败的小轩窗上,透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是?”秦凛疑惑,四下寻小轩的正门想一探究竟,却被那道人声制止。
“不必费力了秦兄,我们大概只有这一面之缘,见或不见也不甚重要了。”
闻言,秦凛也打消了寻找的念头,心中的疑惑却是更甚:“你想做什么?”
“这话应当是我问秦兄吧,”那人冷笑道,“秦兄来到此地,怕不只是拈花惹草那么简单吧?
秦凛感受到他莫名的敌意,忍不住蹙眉:“这是何意?”
神秘人失了耐心,语气凌厉地逼问秦凛:“你接近她,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秦凛不解,“秦某不过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并没有什么目的。”
他回答得坦然,神秘人却似是不信:“秦兄扪心自问,当真只是报答救命之恩?便没有什么见色起意,鬼迷心窍……”
“阁下为何这么看我,秦某绝非此等卑鄙小人,不过是……”秦凛有些急切地辩驳,似是想到了宋青苒明媚的笑颜,唇角带了丝笑意,“不过是觉得奇妙,这世间竟还有这般独特的人。”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神秘人的回忆,他指节轻敲着桌面:“是啊,世上竟会有这般独特的人。”
秦凛回过神来,正色道:“能在荒山僻野,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于水火之中,并日日悉心照料。如这般温柔善良之人,犹如天山雪云中月,秦某绝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他说完,小轩中却是沉默了许久,只听得风拂树叶的声音,良久,那人才满腹疑问地重复:“温柔?善良?”
“是啊,”秦凛也顿了顿,接着犹疑的问,“阁下说的,难道不是宋姑娘?”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同时沉默了。一片叶飘落在窗角,宋青苒从远处跑了回来:“秦哥哥!”秦凛微笑着回应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窗户,人影消失不见,那神秘人已经在转瞬之间离去了。
秦凛心照不宣,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迎向宋青苒。
“秦哥哥。”宋青苒从怀中掏出半块白如羊脂的玉佩,珍而重之的放进秦凛手中,“这是我娘亲在世时送我的生辰礼,她说,这块玉能够佑我永远平安。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也祝愿你将来可以平顺安康,无病无灾。”
秦凛听了,慌忙拒绝:“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宋青苒却不容拒绝般,飞快地抽回手:“就当是我们再次相见的承诺。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秦凛摩挲着掌心的凉玉,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郑重地点头:“当然,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宋青苒顿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过不多时就是中秋,我们穆县的中秋,会和最重要的人一起放河灯。秦哥哥,在这里过完中秋再走好吗?”
秦凛望着眼前的姑娘,忍不住嘴角上扬:“好。”
这厢,两人岁月静好。李幼那边看着信,却是焦虑地差点起飞。
“书寄小女幼,此次出行一路顺利,若无意外,可在中秋节前两日至……”她抓着信纸垂死病中惊坐起,“原主爹要回来啦!!”
李幼跟个上了轴的陀螺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真是一步一个坎,一重一个关。如若旁的人还算好应付,原主的亲生父兄,却是极容易看出她这个“李幼”是换了个芯子的。她可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李幼挠着后脑勺,拼命回忆书里关于李延和李谦益的描写,想有在这时,她骤然想起一段剧情。
原书中秦凛被宋青苒救起后,同手下取得联系,一面养伤一面小心查探赵瑾元的行踪。所幸灯下黑,加上赵瑾元小心躲避,秦凛愣是多方查探无果。适时中秋,李延和李谦益回穆州,跟着他们回来的还有宋青苒的亲弟弟宋书白。
他们到时恰好被秦凛的手下看见,宋书白的身形和原先的赵瑾元十分相似,于是被错认成了赵瑾元。后来更是阴差阳错之下,宋书白被秦凛与其手下错杀,这件事,也为后期男女主的虐恋埋下了伏笔。
她方才跟秦凛说什么来着,码头?不出意外的话,李延他们也会走水路,在码头下船。两帮人八成会碰到。
她瞬间也不焦虑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