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小幼……”
李谦益和于姣开口唤,赵瑾元更是起身就想追上去。然而,李延却是抬手制止了他。
“不吃就不吃!”李延赌气似的道,“我看我平时就是太惯着她了!不管,她不吃就别吃了,我们自己开饭,不用等她!”
于姣面露难色:“可是……”
李谦益却很是平静,仿佛见惯了似的,拍了拍于姣的手,安慰她不要心焦。
李延转头看到赵瑾元,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瑾元呐,你们难得回来一趟,晚上可得多吃点。”
赵瑾元看了眼李延,又望着李幼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拧眉。他刚想说话,李谦益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火上浇油。李谦益平日最宠妹妹,往常李幼闹小脾气,他是第一个上去哄的。这会子赵瑾元见他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不解地歪了歪头,但还是默默地咽下要说的话,对李延点了点头。
合该是难得团圆的饭,因着李延和女儿置气,饭桌上少了李幼,纵使李延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大家也依然吃得没滋没味的。全场唯二不受影响的,一个是熙儿,一个就是宋书白。他本就神经大条,又全然不知下午发生的事情,全程都乐呵呵的。
赵瑾元一整个晚上都心绪不宁,时不时望着隔壁的院墙发呆。用完晚膳,积雪忽然来到前厅。她穿着身冬青色衣裳,不急不换地走到屋中,样子倒真是越发像凝冬了。此时李延已经回了房,她恭敬地对李谦益和于姣行了一礼:“郎君,娘子!”
于姣忙将熙儿抱给乳娘,拉过积雪,悄悄地说起话来。
宋书白仔细地擦了把嘴巴,拍了拍赵瑾元的胳膊:“喂,好不容易回来,我约了祁运和龚兄去看戏,你要不要一起来?”
赵瑾元盯着于姣和积雪,敷衍地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些累,你们去吧。”
“行。”赵瑾元素来喜静,不怎么热衷玩乐,因此宋书白并未多想,兀自出了门去。
待他身影离开,于姣和积雪也起身离开。赵瑾元坐在满桌残羹冷炙中,手指放在桌上,缓慢地打着节拍。许久后,他才“腾”地起身,背着手慢悠悠地在园子里转悠。
夏日的夜晚总是黑得慢些,绯色的夕阳染红了天,直到最后的暮色褪去,地上的灯光与天上的星光同时出现。赵瑾元在路过膳房时,停下了脚步。
透光的窗户上,映照着两道倩影。不一会儿门打开,出来了两个人,正是于姣和积雪。两人虚掩上门,就匆匆地离去。
赵瑾元倚着柱子,看丫鬟们点燃长廊中的灯,再翩然离去。他才慢条斯理地推开膳房的门,走了进去。昏黄的烛光给室内蒙上了一层温馨的气息。灶上燃着小火,赵瑾元掀开锅盖,白色的雾散开,里头果然摆着几碟可口的膳食。
赵瑾元唇角微微上扬,他不紧不慢地束起宽大的衣袖,将灶火熄灭,而后将锅中热着的饭菜,一样一样铺在旁边的桌上。做完这一切,她揉了揉手腕,向窗的方向说着:“进来吧,菜都给你摆好了。再晚些,口水都该淹成河了。”
窗外适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窗户被推开,李幼轻巧地从窗上跳了进来。
赵瑾元无奈地摇摇头,盛了一碗饭,顺手抽了双筷子:“为何不走正门?”
李幼无比自然地接过碗,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这人一言九鼎,都说了不吃,那就是不吃!”
赵瑾元一时无言以对:“所以不走正门,就代表你确实没吃饭,对吗?”
“嗯!”李幼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被满桌的佳肴吸引了过去,“好香啊!”
她也不墨迹,立马在桌旁坐下,迫不及待地夹过一块红烧肉,就着饭塞进口中。红烧肉肥瘦相间,酱汁浓郁,混着粒粒分明的喷香米饭,李幼好吃得眉毛都弯上了天,赶紧又扒拉了几口。
“慢点,小心噎着,”赵瑾元又忙着给李幼盛汤,看她吃得满足,也忍不住跟着笑。
桌上的几碟菜肴,都是李幼爱吃的。赵瑾元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拄着下巴笑弯了眉毛:“方才我就觉得奇怪,你赌咒不吃饭,叔父和哥哥嫂嫂却根本不忧心。看姐姐这在大家饭后摸到膳房这轻车熟路的模样,怕不是第一回了吧?”
李幼进食的速度一滞,抬起埋在碗里的头,尴尬地看了眼赵瑾元。
赵瑾元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微皱:“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姐姐一直同叔父吵架?”
“也不是吵架,”李幼拿筷子搅着碗里的米粒,一脸的苦大仇深,“就是这臭老头,非逼我去相看人家。我不同意还找些歪理来硬说,我可不顺着他!”
赵瑾元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在身前,有一瞬间周身充斥着低压。不过很快,他发觉李幼闷闷不乐着,他立刻恢复原来的模样,往她的碗里夹了个鸡翅:“即便是怄气,也不能总让自己饿肚子呀。”
“嗨,”李幼看到美食,心情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