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怀鬼胎、神色各异,明知道对方是有别的意思,却都装傻充愣。
“王爷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她摆摆手打算唤门口的小厮进来。
辛惟清赶忙出声打断她,话中饱含深意,“不必麻烦姑娘了。本来只是听闻这酒楼在福州赫赫有名,便想来尝尝他们的酒,酒已经喝过了,不错,这便够了。”
“王爷没有其它想看看的吗?”
辛惟清神情一滞,看向她的眼神也渐渐泛起了冷意,方想开口询问她是何意,这小女子又开口补上了自己的话。
“比如这···良宵或者是福州的美人。”
归君也不期望能从辛惟清的嘴里套出些什么话来,不过只是想试探试探,见目的答到,便松了口扯向其它地方。
“倒也是这般说法,不过本王有一事儿想麻烦姑娘。”
“王爷言重了,能起些用处是归君的荣幸,不知王爷想让归君做些什么。”
“近日府衙甲库里面丢了一卷卷宗,是福州府里月营收超过三百两铺子的纳税簿,本王便要依次搜查这些三百两以上的铺子,不巧便到了这里,不知道二姑娘可否拿出这本账簿待本王找到卷宗后依次相对?”他问。
倒是直白的很。
归君轻率一笑,仿佛是感慨这事儿行下去简单的程度,于是道,“王爷说的是,正巧,我让丫鬟去取了账簿,想着再过个时辰,她便能拿来了。”
原来大伙儿想的出奇一致。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没有几个儿是干干净净的,背地里总是有些人在撑着的,说的难听些,他们行事如何好歹都是需要一些金钱支柱,所以都有一些明面背地里的钱袋子。
其中两大家族中四姓最为出名,为闽南四家尹家、莫家。欧阳氏、陆家,北上三家李家、宁家、褚家。由于陛下下了“禁海令”,原先从事对外商贸往来的尹家同莫家便齐齐转向了内陆,其中尹家一脉居于京城,其余都定居闽南,明里暗里为礼部尚书令提供了不少金银支柱,而莫家同样为左宰云知新投了许多金银。再者,莫家主做钱庄,说是财富应当是最多的。
而对于沈段邺而言,他的钱袋子不是世家,而是一间一间的铺子,是一个一个的地方官。他给官家钱,官家允他建铺子,再做些假账,并且不落款他的大名。谁都明白,京城里那位儿查得严,为官者不得从商。
看来辛惟清也想抓住沈段邺一些小辫子,而沈段邺让她来福州查铺子,便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她推向这些铺子,顶了他的名号,免得辛惟清真能查到他。
沈段邺那么不愿意发生的事儿,归君可不允不发生,她要看看那人心急如焚的模样。
“那本王便等片刻。”他单手撑着下颌,一瞬不瞬的盯着归君,似乎想将她看得透彻。他很明白,眼前这个聪明的让人害怕的女子,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她愿意让他去做,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前面下了绊子,等自己去踩。
不过辛惟清很快便否定了自己,因为他得出了个更好的结论。她不会给自己使绊子,她只会利用他,同先前一般。
“王爷喝茶。”她欠身沏茶递向辛惟清,对上他的眸子,有些说不明的情绪,“我也是第一次来做这个东家,多有些错误的,王爷若是发觉了,还望您不要吝啬,全权告知于我。”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将先前的事儿同她撇清了干系。这也是在告诉辛惟清,这铺子一直开着,但是东家却不是她。
“照二姑娘这么说这铺子先前是谁在照料?”他便顺着她的话接着问。
后者又坐了下去,垂眸浅笑,“先前是母亲的嫁妆,不知道后来交于谁打理,或许是道桉弟弟,或许···我也不大清楚了,您是知道的,我才回来。”
辛惟清没想到沈归君是如此谨慎的主儿,也是怕直接说了,到时候沈段邺会寻她的麻烦,不过她这样的话不也是在暗指那人吗?
“真话?”
归君掩唇笑了声,手指慢慢柔动狐绒靠垫,说不上的散漫感,却也不答辛惟清的话。
那双如玉般凝白纤细的柔意随意抚弄那靠垫,指尖上下轻点,莫名晃进了辛惟清的心里,他凝了凝神,又怕被归君带进圈子去,只是那人不说话,又安静的很,他便越容易被那唯一晃动的东西勾去心思。
“真话?”他怕自己失神,又问了遍。
面前之人忽然没了笑意,平日里勾人的眸子,里面闪烁的光影也逐渐暗淡,变得无神起来,这一切都直截了当的告诉辛惟清,她不悦了。
也是,叫人如此怀疑,谁能愉悦?
辛惟清了然,也换了好脾气同她致歉,“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番,毕竟这事关重大。”
沈道桉无官无职,是京城纨绔之一,沈段邺却是朝中重臣,一国之丈。谁是掌管者相差甚大。
见她仍然是冷着脸,辛惟清也是无奈,叹了口气,又道,“二姑娘若是不想说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