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几多浮云变幻,朝阳暮夕,昆仑山的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在拂过一次落在肩头的雪后,谈无欲功体终于恢复,甚至更精进一个境界。
此时的谈无欲,言谈举止愈加稳重,眉目之间一派豁达。
那个眉目阴鸷,心狠手辣的谈无欲,已经彻底脱胎换骨。
在一次和号昆仑彻夜长谈之后,谈无欲收拾着包裹离开了昆仑山。
离开的时候拂雪来送他,送他到山脚下,那个曾经救起他的地方。
那天的太阳有些大,有些刺眼,于是拂雪说话的时候不得不眯着眼睛,她说:“谈无欲,吾就不送你了。”
她面上的笑容依然温柔得如这山间的风:“祝愿你,顺遂平安。”
谈无欲看着她:“拂雪,多谢你,照顾好前辈。”
拂雪笑:“吾会的。”
她抬起手挡住太阳:“吾回去了,你有时间记得寄封书信报平安。”
谈无欲颔首:“好。”
拂雪“嗯”一声:“吾走了。”
谈无欲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方才离开。
后来谈无欲消失了,江湖上多了一个六丑废人。
面貌奇丑四肢尽废,徒坐磐石桌,却熟知天下事。
听说他识无用之用,通无能之能,了无道之道,化无极之极。
拂雪一听这诗号,便知晓了是谈无欲。
她笑:“哎呀,谈无欲这人真有意思,从极美变极丑,难得他能忍。”
号昆仑抚须一笑:“心若自在,便是无碍。”
拂雪点点头,轻笑:“他现在倒是真自在了。”
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今天应该会有谈无欲的书信来,吾去看看信雁到了没有。”
号昆仑看着欢欢喜喜的人儿,不由叹息一声。
那天晚上的《凤凰台上忆吹箫》,拂雪终究未曾知晓。
谈无欲直至离开也不曾表明,智者不动情,动情不言情。
在设计令地理司和圣踪合体爆体后,脱胎换骨的谈无欲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琉璃仙境的气氛一度弥漫着一种古怪,毕竟同一屋下的人,当年可没少被谈无欲坑,也没少坑谈无欲。
秦假仙第一个炸:“哼哼,如何,谈无欲,想不到你还有步上琉璃仙境的一日啊,谅必心情一定是十分复杂。”
谈无欲已全然不在意,朗然一笑:“哈,谈无欲心如止水,倒似秦假仙你好似惊魂未定,看来六丑废人易容得很成功,让你受惊了。”
秦假仙最受不得激,当即跳脚:“俺听你在放屁,俺老秦走跳江湖,纵横霹雳不知几十年,会被你这个小白脸吓到,哎唷,真是笑掉人家大牙。”
谈无欲似笑非笑:“喔,不是吗?对照素还真,与其他众人的反应,秦假仙你的反应,可说是吾成就感的来源。”
秦假仙呸呸两声:“成就感,啊哈,骗谁啊,老子只是感觉你谈无欲啊,好脚好手很可惜,还是以前那个跛脚破相的六丑看起来比较亲切,你若是变不回去,很简单,俺老秦免费帮你动手术,将你手脚扭一扭,就好像拜拜用的鸡鸭一样,塞到屁股,送回神之社,免得一张毒嘴,在那里胡说八道。”
业途灵跳到一边,和阴尸人咬耳朵:“哇塞,大仔发飙了,荫二仔,我看我们还是闭嘴比较好,免得等一下扫到台风尾。”
荫尸人连连点头:“同感,俺也这麼认为。”
谈无欲并不恼怒,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哈,难得天下第一辩,也有恼羞成怒的一日。”
屈世途出来打圆场:“秦假仙,生气会容易老,戒气,戒气。”
素还真也劝秦假仙:“说的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放谈无欲一马吧。”
没想到秦假仙调转枪口,又怼上了素还真和傲笑红尘:“讲到素还真你啊,俺就一肚子瓦斯,不然你们是都去喝到谈无欲他的符令水吗?不然你们怎麼都不讲话?像傲笑红尘啊,你最该讲话,他可是你的对头冤家主,你怎麼可以不闻不问?”
傲笑红尘平静道:“傲笑红尘曾答应过,只要谈无欲不再为恶肆虐,前日之恨吾可暂放一边。”
秦假仙嚷嚷:“什麼,连傲笑红尘你也被他搓汤圆了,唉唷,这是什麼天理?”
谈无欲轻笑:“哈,坦白说也无妨,其实素还真,早就明了我的身份,也与我合演这出戏,才能达到今日之局。”
秦假仙傻在了原地:“素素素素...还...真,这是真的吗?”
素还真颔首:“不瞒你说,其实在素某初入神之社的时候,吾便对六丑先生的背后来历了然三分。”
谈无欲朗笑:“哈哈哈,是因为我那掌麻木不仁吗?”
素还真亦笑:“是啊,毕竟能对素还真玄子神功的特性如此熟悉者,普天之下能有几人,再说公孙月姑娘送来的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