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曲子,用还带着血迹的手指,击节而歌。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在哪里……”一首歌把阿黑变成了李同光。像是离开了狭小的收容舱,回到了小桥流水的家乡。
“哎呀,这才叫唱歌,像我们唱的那个《星辰大海》简直就是在嚎丧。”小白站不住,跪在总控室的台子边上说道。
“什么嚎丧呢,你还敢动摇军心,不疼了是不是!”坐在主控台的中年军官狠狠抽了他的后脑勺。
“行了,就把这一段截下来,给那些小的们听听。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他还活着。”那个军官道。
“呜,阿黑!我觉得你不像坏人!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我们派过去的卧底啊!”阿紫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们不知道为何而战,我们只知道战斗,那些小孩子们就更不懂了。”
“年幼而不幸的受害者,是国家造成了你们的悲剧,是我们没有把技术管理好,在此我向你道歉。”阿紫的智能屏里传来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阿黑看不见的地方,诺兰中校向着监控台深深地鞠了一躬,还有总控室里不当值的所有人。
“你们能幸存下来,我很高兴。你放心,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不会伤害那些未成年的孩子们。你的治疗费用,会一直由收容所负担。直到你死亡,痊愈或者离开收容所为止。祝你有个崭新的生活。”
“谢谢。”阿黑喃喃地说。所谓负担也不过就是允许他一直赊欠而已。不去伤害那些孩子,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活不长了,非要赶尽杀绝,没必要了。至于那些拒不缴械负隅顽抗的成年人,自然是早就格杀勿论了。他们这些快要成年和刚刚成年的人,是因为和孩子们在一起才沾光留了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王师所至瞬间倾覆,他们这些“反抗军”如同蝼蚁,毫无反抗的余地,简直就是个笑话。
“阿黑,快起来。总控室同意你去看朋友啦!”软绵绵毛绒绒的阿紫使劲推他,但是阿黑毫无反应。好在他很快就自然醒了。阿紫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阿黑高兴极了。门口果然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双干干净净的软底鞋。
“方位装在我的小箱子的导航里,蓝区我不能进,我就不跟你一起去啦。”她指着一块电池说道。这块电池对她来说有些沉,她没办法自己装进去。他们居住的小箱子功能十分简陋,一是为了置换方便,二是他们喜欢找看得顺眼的人蹭吃蹭住,一般用不上,这样可以省许多钱。
他们的衣服样式是一块圆形的布料,中间扣了一个孔,两边随便缝了几下。这衣服十分贴身,自动与肤色相同,穿上纤毫毕现,和湿身效果差不多。而内衣呢,不知如何设计的,又十分紧。所以很多人为了偷懒衣冠不整。
但是阿黑不这样。他把圆布从中间裁开,通过胳膊绕到背后,衣服就有了袖子。再将多余衣料在身前身后交替缠绕,在背后打结,短不露肤,长不被地,穿得端端正正。关键是胸前遮了两层衣服,什么也看不出来。布料是按照身高给的,因为瘦这衣服足足裹了两圈。由于不贴身,衣服自然地产生了色差,至少看上去像穿了衣服的了。
在他研究这些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从这个小地方里出去。
“哇哦。”阿紫道。有些人就是能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我去去就来,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好不好?”他跪下去亲吻她同她告别。
“嗯。”人家点头,她点了下整个身体。毕竟她没了箱子也没有哪里可去的,因为真的会被人不小心踩扁。
这里虽然物资匮乏,但好在空间宽敞。层高数十米,和露天也差不多了。这个区域每个收容舱之间隔了将近十米,所有的地方都是单层。这里的人大多都有工作,没有事情的也喜欢赖在舱门里,几乎没什么人。
他没有时间耽搁,因为蓝区离这里路途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