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传令官单膝跪地抱拳道,“一切皆按将军指示进行,那三十人均已逃脱。”
“好。即刻传令大军集合。”韩子晰冷静自若地吩咐道。与此同时,他起身下榻,将铠甲穿戴整齐。
“韩大将军这般气定神闲,看来是胸有成竹了。”玉澈挪揄的同时拔剑出鞘,听得铿锵一声,霎时刺眼的光芒伴着剑锋凌厉的寒气于其周身呼啸游走。只见平时三大五粗的玉澈,此时竟低着头用衣角细致地擦拭起剑身来,“你伤未痊愈,一会儿自个儿小心些。”他顿了顿,“我也会尽力护你周全。”说罢,他收剑入鞘,先韩子晰一步出了营帐。
韩子晰紧紧盯着玉澈的佩剑,目光复杂。
一个时辰前,大军所有将士都配合韩子晰的指令演了一出戏,先是对外宣称主将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之后大伙顺势在营中拟出一副人人自危,军心涣散的假象。
韩子晰此举的目的,便是为了让那批人趁乱逃脱,借他们之口将此假象告知荆蛮族长。
众所周知,荆蛮一族依仗地势犯上作乱有恃无恐,但凡一被诱出密林,便不堪一击。
“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
如今,是时候让他们也尝尝不得地利的滋味了。
亥时,先锋部队于峡谷设伏,静待一出请君入瓮。
果不出其所料,荆蛮族长闻讯,喜不自禁,欲借机歼灭两军,给楚军一个下马威,即刻派出主力出战。
亥时三刻,荆蛮精锐途经谷口时中伏,完全没有准备的士兵们,当即被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主将虽反应及时,下令撤退,但已为时晚矣。
最终,荆蛮主力溃败,将领战死。族长心知荆蛮败局已定,携家眷连夜出逃,于半途被楚军后援部队擒获。原本众人料想的拉锯战,于短短三四日间,便以楚军大获全胜告终。
此役主将韩子晰一时名声大震,他的戎马生涯自此展开,并于开头就书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好酒!没枉我花了大把功夫把你们给弄回来。”玉澈头枕空酒坛,阖眼躺在单檐庑殿屋顶的前坡上,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灌着酒。忽的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猛然睁开眼,只见此时的他眼神迷离,双目带水,在略有醉意环顾周身一番后,用手拍了拍脑门,笑着伸手摸索进衣襟,终是把那包油纸裹着的花生米给揪了出来。三下两下揭开油纸后,他再次舒坦的闭上眼,花生米就着另一小坛子缥醪嚼得津津有味。
“你来做什么?莫不是闻着酒味馋了?”他依然眯着眼,吊儿郎当的问着来人。
那人也不分辩,只是同他一般躺下,伸手接过酒,灌了一口。
“醇、厚、甘、鲜。果为上品。”
“哈哈,这四个词总结的妙”玉澈举起坛子,没灌满一口就发现见了底,这才放下酒坛,懒懒地睁开眼,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景容则,挑眉问道:“世子殿下日理万机,今日怎的有闲工夫陪我喝酒。”
“玉将军此回立下大功,本想任命你为四品中郎将。”景容则含笑道,“但待及封赏之时,你早已同酒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立功?我就去杀了两个人,抢了两坛酒算立哪门子的功?倒是韩子晰那文弱书生,确实令人刮目相看。”
“我已奏表父王,欲加封其为中领军。”
“哦?世子着实不吝惜封赏,怪不得手下人才济济。不过,你真放心韩子晰?我可觉着他来头不小,一言一行比那皇帝老儿还讲究。”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眼景容泽讥道“他绝不可能大口灌酒,更不可能四仰八叉地躺在屋顶上,相较于你,我倒觉着他更像世子。”
景容则嘴角勾了勾,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笃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虽还未调查出他的真实身份,但就眼下的情势看来,这个买卖,双方得利。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玉某恭喜殿下再得一员大将。”玉澈的嘴角也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却略带讽意。
“父王日前知晓混天阵阵图为假一事时,气得勃然变色,但他苦于大军远征,无兵可调才强把怒气压下来。”景容则忽略他目中的讥讽,口气淡淡的说道,“现在大军已班师回朝,况且此番又打了个胜仗,士气大增。以他的脾性,不出几日,便要对南诏大动干戈。”
玉澈随手抛玩着酒坛,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然后?”景容则眼角微扬,笑得儒雅,“景某只是想知道北定王何时回南诏罢了。”
玉澈看着他,目光散漫,上勾的嘴角竟带着些许难以辨识的警觉:“我,哦不,本王倒是很好奇,世子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爷之前确实藏的很好,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我手上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可惜现下出了个韩子晰,你竟一反常态地打探起他的底细并护他周全,我这才逐步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韩子晰确是难得的将才,不止是你,我也想收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