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再好看的皮囊终归也只是皮囊。”
“殿下,有些事情是躲不过的。”乔言看着她怒极反笑道。
“你先出去。”这时,秦寒息突然现身,开口不辨语气。
乔言见状,面色不变,径直推门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她说的“有些事”,你可知晓?”话音刚落,她却突然嗤笑了一声,“我也是糊涂了,你怎么会不知呢,只是我不明白,你费了如此心力,布下这样一个局,结盟便是最后一步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被她毁了,或是你另有打算?”
“这些事,你的父亲恐怕知道的更多。”秦寒息开口打断道,他看向她,冷冽的目光熄灭了她瞳孔中的光,“弃子无用。”他将上回她偷还他的九城璧一把按在桌上,震倒了桌上的茶水。
茶水缓缓淌到地上映出他离去的背影,刹那间呈现出奇怪的颜色。
这是?她迟疑道,“迷魂散?”
她无暇再顾其他,不禁陷入回想。
茶水为她亲手所沏,况她与乔言均有饮用,由此可以看出,这壶茶水早先并无任何问题。
是茶盖!
她捡起茶盖的碎片随便仔细查看,不出所料边缘处有褐色的斑迹。
她沏茶有个习惯,待饮完头杯,再盖壶盖,水汽便会混了迷魂散逐渐渗入茶水之中。设计她的人是她极亲近的人,想到这儿,凛冽的寒意不由涌上心头。
“弃子无用!原是这个意思。”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你这是要去找乔言?”
月下,树叶簌簌作响,秦虞一袭青衣隐于树梢。
“我找她作甚,自然是要找你。”蒙溯抬头看到是她却也不觉惊讶,只冲她歪嘴一笑,端得是英姿勃发,丰神俊朗。
“我有时在想,你若是个男子多好。”秦虞枕着手侧卧于树枝上,开口懒懒道。
“所以美人,我想知道的一切你都可以告诉我是吗?”
“是,不过我说这些是为了哥哥,可能你已经懂了。”秦虞继续说道,“你们俩好生奇怪,分明是顶聪明的人,所做之事可一丁点也不聪明,心中既是有了彼此,难不成就准备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我们能有什么结果?”蒙溯轻笑了一声。
“他或许不是这样想的呢?”秦虞喃喃道,“他向来有办法。”
她垂眸不置可否,转而道,“你上次的旧事说了一半,可愿继续说下去。”
秦虞颔首,将往事娓娓道来。
“章州曾是吴国重镇,当时昆仑阵,混天剑阵和九城璧均为吴国传国之宝,世人只知国宝当在都城金陵,却不知除昆仑阵外,其余的均在章州。”
“混天剑阵和九城璧对各国而言都是极大的诱惑,端木颐就以此设局?”蒙溯问道。
“正是如此,对端木颐来说当时的南诏是最好的选择。”秦虞的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所以,你说的那个人便是我的父王,而屠了章州城的“南军”其实是南诏军?”蒙溯虽然心中早有了谜底,却终归是不愿意相信的。
秦虞颔首,继续道:“也不能全然这样说,当时围困金陵的五万南军实则只有两万,这也就意味着加上番禹军的四万人马,当时东军面对的是敌方十二万的兵力。那样的场面太惨烈了,东军拼死剿敌十万余人,却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章州满城也未留下一个活口。混天剑阵能定两军胜负,九城璧能换云中全城军资,你那年轻的父王,贪欲是如此的强烈,命剩余残部所做的恶事就连端木颐都未曾料到。”
“如此失德之举,重创了吴国不说,还为我们自己埋下了隐患。”她突然笑了一下,神色却难掩恸切,“所以乔言方才说的咎由自取倒也没错。”
当年的画面在她眼前一一闪过,那是她一生的梦魇。
“谢谢,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从未想过在那最难熬的日子里苦苦支撑她的信念,今时今日会崩塌得如此狼狈彻底。她摇头苦笑着,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治世如治水,宜疏不宜堵。你定不会让往事重蹈覆辙。”
空荡荡的大殿烛火哔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注定今夜不太平。
“为什么会是阿史那戍冷?”她这一问,开门见山。
“你深夜前来,原是为的是这个。”蒙彦昇笑了下,放下了手中的案牍,“这个年轻人做事稳妥,我很中意他,我想你必定喜欢。”
“还是您希望我嫁去朔北,如此一来远隔大理千山万水。”
“你说的什么话?”蒙彦昇的话语中已带了些许怒气。
“看来我们的阿胭是有了意中人?说出来,爹看看配不配的上你。”下一瞬,他便按捺住了怒气,和悦道。
“是啊,阿爹,我有中意人了,除了你,公孙伯伯和楚哥哥,他便是我见过的最俊朗,最聪明,最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