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胭(1 / 2)

“属下不明白,殿下既中意吴国世子,怎的又让属下唆使那婢子去招惹世子?”

“有些事本不该你知道。”那人开口,风骤起,吹乱白衣一袭,青丝三千。隐于余晖之下的动荡,勾勒出她伶仃的轮廓,分明是极年轻的年纪,从中却透着股暮气。

女子面上疑惑更甚,却又不敢再问,只得瘪着嘴应了声“是”。

“回去吧。”那人再开口,却是下了逐客令。于瞬时的犹疑之后,女子竟拽下了对方的袖摆,故作期艾道,“殿下?”

那人显然是不喜同人拉扯,猛将袖摆抽回,语气之上更是冷峻,“你的事,我会安排。”

“谢殿下。”

风比来时迅急,瑟瑟声中,不安分的枝节同人影交叠一处。

“什么鬼天气,说变就变···”女子边快步走着边仓促地紧了紧衣衫。嘴角向下弯去,确是不悦的,只是那高高扬着的眉眼同泛红的面色,蓄了满怀春风,凭谁看着都是一副好事将近的模样。

“冷月颓山,白辰倾川···呵,是谁不好,偏是他陆白辰···”

不知何时,背立于其后之人已然转过身来,看着远处那瑟缩急行的身影面上笑意尽敛,再无多半分的表情。

“处理了。”

话音方落,远处的黑影一晃而过,快似幻觉,并那声清冷入骨的叹息一道,湮没在了即来的夜幕之下。

“蒙溯,且看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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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三月中,南诏国都,大理。

“承荫公主到。”

众人闻声,停杯看去,只见遥遥一抹天青,如静影沉璧,又如山风过涧,方转过“六合同春”照壁,便已踏着“五福捧寿”石刻快步而来,将那两列侍女远远甩在身后。

“老朽瞧着小殿下近日身子舒朗了不少。”席间,有一长者笑说道。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邻座经闻,皆附和之。

“老朽却不知,小殿下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是如何同那吴国世子相识?”长者低声问曰。

“鄙人听闻北定王殿下同吴国世子相识,或从中极力撮合友人同自家妹子也未可知···”期间一年少者解惑道。

“正是,且不说吴国那位殿下如何出众,光看其背后的势力···倘若同他们结上姻亲,我们何需再终日担惊受怕着?”又一人附道。

“当年的预言果真不虚,殿下当真是“福星”一个,不仅一手创立了新军,守南诏疆土无虞,现还为国招了个好妹婿。”此话一出,众人无不称是。

茶盏起落间,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此被拟了个大概。再看那头,他们口中的小殿下已盈盈拜于蒙彦昇座下。

“父亲。”

透白的小脸现下通红着,额上尚淌着薄汗未收,油亮的黑发规整地绾出个堕马髻垂于一侧,上簪了锦鲤戏莲四齿梳,垂缀着白玉贝石长流苏,落于右侧肩上。正是风流灵秀,熠熠生辉,全无半分传闻中的病态。

“快起来,病方好些,又是这般闹腾。”

蒙彦昇笑着摆了摆手,举止间无不透着慈爱,可那双眼却是冷的,隔阂与猜忌穿透了这融融的春光,奔袭而来。

“好看吗?”

水眸一偏,竟是避开了那双视线,径自朝座上之人看去,琥珀色的瞳仁中,桃花灼灼。

蒙溯因未曾穿耳,着女装时,偏好佩戴垂散流苏的发饰,于这般精细的打扮之下,自是同平日里的男装大相径庭。正合了静时,春衫曼妙,动时,环佩摇曳,落了满身的山樱,更是衬着俏丽,这便是十五六岁女娥该有的模样了···

“是不好看吧?”

众人不及反应,哑在当场,秦寒息也未作答。

“阿胭,不得无礼。”这时却听蒙彦昇一声喝止,旋即向秦寒息赔礼道,“使者勿怪,小王的这个女儿,确实是被宠坏了。”

蒙彦昇自称为小王,显然是自降身份的做法。南诏国虽自立为国,可自七年前一役以来,即沦同乾朝臣属国无异。其主蒙彦昇在南诏境内被称之为陛下,在外只能被统唤一声“殿下”,等同于州郡之王,甚至比起一国世子来都要矮上一截。

秦寒息当下的身份虽为吴国使臣,然而出使在外,又是替世子求亲,即代表了世子本人,且蒙彦昇本就知其身份,故今日如此谦称,方不失礼。

“殿下正是爱俏的年龄,王爷多虑了。”秦寒息礼节性地回以一笑,却将真实的笑意藏在了那幽深的眼眸之中。

蒙溯跟着笑了笑,施施然一福身,旁人看着,只道这是位活泼却识理的公主,一颦一笑,俱是那宫闱外的鲜活,不禁使人生出些亲近之意来。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蒙溯落座,隔着走道先冲秦寒息遥遥一敬酒,用彼此才能看清的张合,比划出几个口型来,“今晚,请你吃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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