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极!”
“···”
叹声频起,惟身侧寂寂,见是曹复,蒙溯当即了然。再看其人神色专注,右手更是搭于乌金枪杆之上而不自知···
“赫远可也想同秦帅交手?”蒙溯继而问曰。
“秦帅威名在外,我辈武者皆有此愿。”曹复答得全无犹豫。
蒙溯边是颔首边是看回台上,见秦寒息已及时收了手,留依扎惊魂未定,方笑说道,“趁他今日发兴,你且去罢!”
曹复闻言当是心动,伸手正要攀折下剩余那半杆青桐木枝来,却为蒙溯叫住,只听她如是道,“你若担心秦帅不尽全力,大可亮出那杆子乌金宝枪来。”
之于蒙溯所言曹复素来深信不疑,旋即揽过枪朗声唤向台上,“小将曹复,望秦帅指点一二!”
秦寒息既已出了手,断无拒绝曹复的道理,蒙溯正是料定了这点,当她双眼一眯面色得意的当口,却对着台上投来的视线,转而面色肃然振臂一挥,高呼起台上二人来,双方将士更是沸腾,于你来我往之下,场面霎时浩荡。
曹复与依扎不同,倘若同前一般,便再不是礼让而是羞辱,蒙溯知秦寒息为人,更知其分寸,方有前语。蒙溯所言当真不假,面对乌金宝枪的凛然寒意,众人猛听着“铿···”的一声震颤,又见秦寒息手中的霜州已然出鞘,而原先背于身后的手也落随之在了身侧,听得一声“请”,迫得千万道目光汇聚一处,一瞬不瞬。
“···九”
“十···”
第十个回合,曹复已接得十分吃力,再顾不上下招,不过眨眼的功夫,霜州已抵在了他的喉头。
“多谢秦帅手下留情。”
“承让。”
同是十个回合,高低立显。蒙溯看得仔细,依扎的招法算不上多精益,却已在多数男子之上,疆场斡旋当是无虞。而曹复更是年轻将领中的翘楚,来日可期。
“秦帅,末将魏岩涛,可否一试?”
“末将张兴,望秦帅赐教···”
“···”
再有人跃跃欲试,旁的将领更是动心,纷纷报出名号,蒙溯粗略一数,那倒霉的秦寒息大抵要战上百来回合方能喘上口气来。
“秦帅,俺赵端也想同你比划一番···”
赵端忽的就出现在身后,却也不知他究竟从何处跑来,尚喘着粗气,说话倒不含糊。蒙溯扶额苦笑,全也不知该同他说些什么,倒是秦寒息声色平淡地开了口,“本帅同蒙帅还有要事相商,各军自行操练。”
此话一出,再无杂语,惟一声“得令”响彻校场。聚于此处多是两军精锐,不等口令已然齐整成列,行进间,年轻的脸庞俱是肃然,哪还寻得到半点儿方才笑闹沸腾的样貌?
尘土飞扬间,秦寒息快步经过蒙溯身前,落下道冷清清的目光,当令见者惶然,又见赵端紧行于其后,举步间扼腕叹息,即刻为人给叫了下来,便是蒙溯——
“赵将军今日得闲?”
赵端猛被喊住,通身一个激灵,抬头看是蒙溯方又松懈了下来摆手道,“公子快别笑话俺了,俺不过是个武夫子,叫声’都督‘还是大伙抬举。”
南诏上设四镇将军,次立六武都督,如同曹复这般有勋爵在身的也不在少数。再看赵端同尹锋虽同被称作都督,皆为虚名。
几句话的间隙,秦寒息一行已然走远,赵端的目光仍追随着其背影长吁短叹道,“秦帅乃是真英雄,是俺来晚了一步···”
蒙溯饶有兴致地听着,却见赵端话锋一转,“俺们公主能嫁与他,却是有福气的···”
她清了清嗓子,方要开口,又听赵端越扯越远,“公子,俺听闻这秦帅···小秦殿下素喜以军营为家,内里却连个通房都没有,同一众世子相较确是清流一股,只是忒清寡了些。”
“公子面前你诨说些什么!”
“可不是俺诨说,满营兵士都知道的事儿,再说了,眼下又没的女娃儿,俺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赵端正说得起劲哪里肯停,忽以余光瞥见于长风渐近之身形,猛将方才那半个激灵蓄续上,“···说不得的。”
语罢,赵端便要站去蒙溯身后,四望之下皆不见其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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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阿史那戍冷垂眼看去,来人是跟在蒙胧身边的一个高等护卫,听下人唤作“阿夜侍卫”。
“解药。”阿夜答得扼要。此刻他以双手托呈着一方抽拉木盒,单膝跪于地,阿史那戍冷自然将视线移向木盒,来回打量了几眼却未接下。
“大妃娘娘托小的亲手送上,望殿下亲启。”阿夜在侧徐徐道。
听得“吱呀”一声,盒盖方被抽出,只见一颗樱桃核大小的丹丸躺于正中,阿史那戍冷单是笑了笑,意味全然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