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现身眼前。统共五人,皆着黑衣,覆面纱,单露了双眼,瞅着是些生面孔,除去右数第三人身量稍小,其余四人却是十分相当。而之于蒙溯方才提及的那人,众人竟只当是没听见。
“酒便不喝了,我等先且替主子问上一句,王爷眼下可愿离开几日?” 居中那人开口,他问得客气,实则不然。
“我能说‘不’吗?”蒙溯回看向他,神色坦然地将酒囊系去自己腰间,此刻酒意已散去大半,“想不到他也有落不定的子。”
“恐怕那金陵远比这里棘手,你且小心了···”尹锋边道边将酒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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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金陵来的消息。”
秦寒息垂眸接过,一眼就将那信笺看罢,虽神色未有分毫动荡,目光却定格在了信尾,此刻漆黑的瞳孔正印着最底的那行小字——
“若吾儿执意,便纳做侧妃罢。”
秦寒息收起信笺置于烛火之上,不一会儿手中的桑皮纸便化作灰烬扬散开去,他的目光逐渐清明,心下明白,“虽父亲多方阻挠,我同他的目的确是一致的。”
韩祈阳并不知晓信上内容,见秦寒息如此情态便能猜出大半,而下一刻素来谨慎的秦寒息竟当着他的面一笔书下回信——
“儿臣此生只娶妻,不纳妾。”
原本俊逸洒落的一手字,眼下却是遒劲内秀,力透纸背。
韩祈阳跟着秦寒息十年有余,之于其行事他自认还是能看出些章法的,可他到底不知内里,此刻竟是惊地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眼下战事正酣,为了这事令父子二人离心实在是不值当!
“你火速传信云野,令他务必小心吴国来人。”秦寒息已将信笺放入湘妃竹制的细窄邮筒中递与他。
“云野?为何不是无阳,想必他还未出南诏···”
“是。”只一眼,韩祈阳即刻噤声方将邮筒接过,又听对方开口,淡漠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再无先前的波澜,“无阳现在何处?”
“传书是两日前去的,估摸着已在回程途中了。”
秦寒息再未说话,微垂的目光不易察觉地眯起,眼底是势在必行的决断,韩祈阳大概是预见了什么,不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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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们的人马已侯在南门十里外。”
蒙溯闻声看去,正是领头那人,若她未看差错此人袖口用篆书绣着“云野”二字。
“云野?”蒙溯思忖片刻,只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谢道,“时间紧迫,劳烦各位。”
诸人一抱拳,算是应下。
此番尹锋另有职责,并未随同前来,故而这一路上寂静异常,连呼吸同脚步声都微不可闻。
“另有几人?”正是休整听得蒙溯忽而开口。
“二十二人。”云野将打满水的水囊分与众人,如实道。
“二十二?”蒙溯重复着,眼前蓦的一亮,心下暗说,“是了,除去那人,整好二十七。”
“殿下如此聪慧,该是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其间一声响起,此人身量虽小,声音却是略高,蒙溯早就留意到她,又见其眉眼柔美,心中越发笃定。
“云锦!”领头一人呵止道,旋即抱拳致歉道,“殿下息怒,属下不懂规矩。”
“无妨。”蒙溯罢了罢手,越发有兴致地打量起她来,虽对方为女子,却未觉有半分不妥,“你叫云锦?那便没差了。”
“野渡暮陈枯树横,金鼓擂破锦堂春。座上老兵何往矣,问向耕樵网鱼人。”
一首寻常无奇的怀古诗,说的是百年前吴楚之战中吴国兵败观云渡一事,因不知出自谁手,且是憾事一桩,故而流传得并不广,至于蒙溯大约也是从闲书中读来的,她不曾想,后代吴王竟以此为戒,激励后人。
再看“野”之一字为全诗打头,眼前这位瞳色漆黑的男子便是观云军的第一人,而女子名唤“云锦”,如此算来,行的十二。
“殿下似乎一直在等我们?”云锦不同于旁人沉默,也丝毫不具女儿情态,蒙溯不经好奇那个行事一板一眼的秦寒息是如何调教出了这般不墨守成规的女杀手来。
“你们衣着一致,当时又陷于混乱之中,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们,可这箭头的颜色却较之旁的深,齐开弦时不甚明显,等到落地后便显了出来了。”蒙溯解释道,“经箭矢层层累叠,即使事后发现端倪却也无从查证了,更何况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
“属下受教。”云锦颔首道,“这便是殿下分明未中招,却还要将计就计的缘故。如果属下没猜错,殿下如此其一是为了掩护我等,其二便是不愿见兵士死伤。您安排下了所有人的退路,唯独没有自己的,您敢以身涉险,是对您的几位兄长,甚至于主子都有足够的了解。”
云锦一口气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