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一回,轮到陆斯年破防了。
“装不下去了吧,我都说了是特大新闻!”
“她……图什么。”他听见自己激颤的语调。
“也许是寂寞吧,天知道,成年人,不拘小节。”周叶耸耸肩。
“你真打算帮她安排?”
“给她找个信得过的帅气男模吧,有职业道德,口风也紧。既然江大美人如此信任我,我也不能让她失望,害她败兴而归,对不对?”
陆斯年一阵沉默。
“喂,你还不打算低声下气求求我吗?”
“周叶……求你帮我做件事。”
就是这一间,门上的号码没错。
江亿宛在酒店的房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自己的心神。
那一晚,她喝得半梦半醒,脑子抽筋揽着熟识的调酒师透露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没料到人家居然如此尽心尽责,第二天便帮她物色到了合适人选,让原本不过是酒后的戏言,因为参与者的积极与支持,变得有了立刻马上实践的可能。
轻轻按了一下门铃,她心下突然希望门后没有反应,然而,就当她转身想逃之夭夭的时候,门忽然打开了,接着一张似曾相识的俊颜呈现在她面前。
“你迟到了。”男人嘴角微扬,接着温和的声线传入她的耳朵。
“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直视着眼前的男子,江亿宛脸上堆起难以置信的表情。
“慢着,退货可以,款请照付。”陆斯年笑着伸出两根指头,“还有香港,两百块。”
“真是你!”她了然惊呼,只想掩面躺倒表演一个与世长辞。
“进来吧,不想在酒店又碰到熟人的话。”他吓唬着她,同时轻轻一拉,将她带入房内。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只是呆呆僵立着不知所措。
“周叶联系我来的。”陆斯年莞尔。
“我是说……怎么会是你?”
“因缘际会,只能说咱们两个特别有缘。”他抿唇低笑。
“真看不出来,原来你是做这一行的,长得好看真的有用啊。”江亿宛凝视着他,突然冒出这一句。“你那天一直盯着我看,是想趁机做我生意?可惜了情况特殊不得已敲掉你两百块。”
看来已经恢复清醒也足够的情绪稳定,就是想象力过于丰富,陆斯年不由得摇了摇头。
“我也看不出来,原来江大美女也有寂寞焦虑的时候。”他回敬。
“周叶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该死的,说好了一定帮她保密。
“对于初学者来说,懂一点对方的知识,可以帮助我理解雇主的思想情感,周叶是为了你好。”
嗯,有道理……真正收获好处的人是自己,自己这会儿怎么也是半个上帝,江亿宛默然地坐到沙发上。
“失恋了?”他递给她一瓶水压惊,努力寻找话题。
“倘若这样认为能使你面对我时心安理得,我不介意你这份想当然。”她挑眉看他。
“你不想让我好过,我反而逍遥自在,这个状态对那个有眼无珠的男人来说才最是气人。”
“没有什么恋不恋的,爱一个人的同时不照样可以通过各种形式和其他人交换欲望和情感。”江亿宛扶额,并不想在动机上继续拉锯下去,“前几天参加了IVF的讲座,又听闻大学室友做了切除子宫肌瘤手术,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 她说非常担心做了手术后再难怀孕,后悔没有早点养育小孩。经此一事,我也感慨颇多。”
“靠近死亡带来的走投无路,这份恐惧总是能让人看明白许多事情。”
“人心确实是复杂的,我既没有遇到注定相守的灵魂,又不甘心活成一座孤岛,真实的世界哪有什么真正的爱与真正的恨。”
“爱和恨都是很好的燃料,总有一种能支持我们走下去。”他诚恳的说。
“我不曾拥有那种海水一样澎湃的感情。” 江亿宛越说越感到对人类的兴趣在逐渐丧失。
“单纯的爱和恨都很幸福。”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可能有纯粹的爱。”她继续坦然回应。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手法可不高明。”陆斯年特别不苟同的眯起双眼。
“倒也没有那么多小算盘,简单讲吧,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两性关系本来就是利益、资源、劳动力之间的分配和博弈,感情基本不在我的考虑范畴内,因为精神上我其实不敢期待配偶,逢场作戏创造出一个属于我的宝,似乎是最直接的办法。”
“那也不必一边开盲盒一边找糖吧,肥水不留外人田,兔子先吃窝边草。”
“我想来想去,职业的,专业的……甚至是陌生的等价交换搭个伙,各取所需比较安全。”她忽然斜睨他,“嗯,就是繁衍的情绪上来了,很想试试这种和陌生人之间短暂但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