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给他纸,明倚秋自然的把脸伸过去,观祺边擦边问:“你干嘛啊,突然把我拽走?老邓还在那儿呢。”
老邓是八班体育老师,好像也是六班的。
明倚秋说:“没事,刚刚解皓年跑过来的时候,老邓就被吸引过去了,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好累,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德才楼外墙贴的红黑相间的瓷妆,只有一楼是白瓷砖,俩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些映到了墙上,女孩绑着高马尾,额边几捋碎发也清晰的映在白墙。
明倚秋站得靠里,在暗处里有点模糊不清,摸了摸观祺头说:“我本来想直接冲过来抱住你,可想起我一身汗,就算了。”
程观祺怔了下,直接走过去,飞快地拥抱他,又迅速松开,四处张望无人,仰起头说:“你无论什么样子都可以来抱我。”
明倚秋心跳的飞快,跑1000米都没那么快, “可惜我这次不是第一名。”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第一名。”
短短几句话,程观祺用了两个永远,让明倚秋心里的那只小鹿两次想撞出胸膛。
平日里只有明倚秋撩得程观祺说不出话来,现在位置反了,明倚秋微微不适应,不好意思地说:“谁教你的?就这样胡天海地地许承诺。”
“你呗。 ”程观祺狡黠的笑一下,试图掩盖自己红得发烫的耳尖。
明倚秋歪歪头,果断出手捏了捏她耳朵,“那你得再练练,宝贝观观,以后多拿我练习。”
程观祺愣住,拍开他的手: “死无赖!又开始了。”
下午秋风瑟瑟,德才楼旁边种的几颗大树都吹得沙沙作响,明倚秋带着程观祺坐到附近的长椅上,接着享受这样短暂的二人时光。
最后到了五点,俩人乖乖的回到班级拍集体照,都特地换上班服,个个手里高举魔杖,广阔蔚蓝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地上是帮意气风发的他们想用相机留住青春。
运动会结束,新的一周就是期末考,按照惯例周三到周五连考三天。
大考按上次考试年级排名排座位,明倚秋上次是学年第五,程观祺转理科后就很难再进年级前三十了,都是四十几名左右。
一个在一班考,一个在二班,也就隔堵墙。
张霜兰天天在她耳朵边念叨这次是大考,不可以想之前那样粗心大意了,努努力再回到前三十里。
程观祺想笑,她不会是觉得自己进不了前三十是因为粗心大意吧!张霜兰既希望她学理,又希望她能学得像之前一样,位居前茅,这哪是细点心就能解决的。
她不想和母亲争吵,忙不迭说自己知道了。回自己房间里,刷一张又一张卷子,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能后悔,哭着也要走到成功的一天。
张霜兰出生重男轻女家庭,但还是硬生生从小打工攒钱,供自己到本科毕业的。
虽然只是个普通本科,但在老家那个地方能出个大学生是很不容易的。她自视清高,年轻的时候眼高于顶,相亲相到多有钱都看不上,后来遇到性格温吞,同为大学生的程舒凛,又因为已经到三十而立了,才决定结婚。
结婚好几年才有程观祺这一个女儿,零几年的时候临安很多人都出来远走他乡打拼,但大多是年轻人,像他们夫妻俩三十多岁还有勇气出来的真的不常见。
张霜兰心里有股劲,她要给程观祺最好的学习环境,要让她成才,出色,做人上人,也坚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好像要把自己应种种原因没法做到的事情交给程观祺来做一样。
程观祺试过反抗,刚好那一年回老家,亲眼看到邻居家的姐姐十四五岁就被逼着辍学打工的样子。
再想到自己弹的钢琴,读的学校,学过跳舞游泳,她学会闭嘴,能出息是好事,没必要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何况张霜兰是以爱之名。
卷子刷过一张又一张,她写累了,从抽屉里掏出明倚秋整理的笔记,小心的翻看,心想要努力把它们都记住,才算是没辜负他也不辜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