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没办法去搬运粮食,毕竟还要去轮值,只好让一人先去山上禀报,他们匆匆拜别迟鸢她们,就去换值了。
迟鸢看着那个跑的冒冒失失的衙役心里也是无奈,这人怎么不带一下上山的路,只得跟在他后面。
拾级而上,山道上新砌的石阶已经沾上了黄泥脚印,迟鸢把幕篱系在了一边,露出了半张脸,提着裙摆亦步亦趋的跟着那衙役,停下来等墨玉的时候,那衙役已经跑没影了。
三人只好顺阶而上,走了一会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下来,身形更瘦削了,“小梨!”说着便跑了下来。
迟鸢站定看见那个身影飞奔而来,便也提裙跑了过去,“二哥!”
李述跑来扶着迟鸢,少女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脸蛋跑的红扑扑的,杏仁眼弯成了月牙,头上的步摇也摇摇晃晃的,幕篱下鹅黄色衣裙宛若林中精灵,清雅脱俗,不可方物。
“你来了就好,我还以为那衙役骗人的呢,”李述回想到自己刚刚听见那衙役说城中来了一个宛若仙子的女子,说是江陵县主,还是卫国公之女,送来了粮食,让人们下去搬运粮食,自己便把图纸给了苏溧青,就跑了下来,回想起来便觉得自己有些愚笨。
山上下去搬运粮食的人都背着背篓,看见两人都停下来行礼,见到迟鸢的面容那一刻都震惊的无以复加,看来那小子没有骗人,比画中仙还要美上几分的少女更让他们震惊,许是察觉到了这些目光,李述便把迟鸢的幕篱放了下来,自己则伸出手腕,让迟鸢扶着。
迟鸢摆摆手,说自己可以的,便跟在李述后面往山上而去。
迟鸢走在前面,李述跟在后面,为迟鸢撑着伞,迟鸢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离京以后发声的事情,李述没想到,不到一月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又问了陛下如何处置那些人,迟鸢回想了一下,“陛下好像还没有处置呢,都在天牢呢。”
李述看见前面好奇的迟鸢,摇摇头,终归是孩子脾气,见着山中林木都觉得惊奇,“小梨,怎么不过了端午再来江陵呢?”
迟鸢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等得,可江州府万千百姓等不得,来江州府的路上便已经看见了许多难民,若是不来,二哥你们这儿的粮食又能支撑多久?”迟鸢回想着在长安渡哪儿时,便看见了城中多了许多衣着破烂的百姓,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是家中遭受水患,颗粒无收,房屋被毁,连饭也吃不上了,便举家来富庶的地方讨口饭吃,长安作为都城,天子脚下,总归不会让人饿死吧。
李述沉默了一会,“多亏了小梨,实不相瞒,江州府的粮食远远供不上这观中百姓吃,越来越多的人来了,恐怕得委屈小梨与他人挤在一处了。”
迟鸢心里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点头说道,“无妨,即便是雨棚下也住得。”
李述暗自发笑,“你呀,就你嘴硬,怎么能让你住雨棚,来之前我已经吩咐观中道长替你寻一个住处了,倒也不用担心。”
迟鸢倒也不恼,她知道她二哥才不会哄骗她呢。
等迟鸢上石阶,便看见了观前站着一片人,虽震惊,倒也没有乱了分寸,走到为首的头戴金冠,身着紫袍的道长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迟鸢见过掌教,谭大人,苏大人”
道长便扶起了她,“县主无需多礼,快请进吧,”迟鸢便跟在他的后面走进了道观,透过幕篱,她看到了殿前站着许多百姓,都在小声的说着,隔得太远,便也没听清。
几人走进了掌教的书房,迟鸢说自己奉命运送赈灾粮到江州,不过山崩,只能用水运的方式把部分粮食运来,暂时解燃眉之急,官道已经在开路了,等可以正常通行了,大部分粮食便可以运过来了。
几人都点点头,“江州府辖内受灾地区众多,所募捐的粮食又不能悉数运到江陵,虽把江陵放在了首位,但也是杯水车薪,”李述在一旁说道。
迟鸢在一旁说道,“诸位放心,那日我启程时,长安募捐的米粮已超万担,菜蔬之类也有百担,听父兄所言,长安各处募捐的粮食都在路上,让我们尽管安心,江州府之难又有何惧,”迟鸢掷地有声的说着,几人担忧的面色也缓解了不少。
几人又在书房内商讨了许久关于各地难民越来越多的问题,一个道观不足以容纳那么多人,掌教也面露难色,“观中百姓鱼龙混杂,时常有妇人向弟子们说有人去内殿偷看她们,更甚者钱财丢失,若一味的让他们在观中享乐,水患过后,又该如何,由奢入俭难。”
李述才意识到自己一味的让这些难民进来,不但会增加道观的负担,还会影响到部分百姓的心性。
“多谢掌教,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述行礼道,掌教便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县主舟车劳顿,想必乏了,清明,带县主下去安顿下吧。”
唤做清明的小道长便走在了前面,把迟鸢往后院领,“师父仿佛知道县主会来一般,即便是观中百姓众多,也独独留下了一处空院,院子不大,平日里也是厢房,跟随县主来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