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来了吗,进。”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去,看见屏风后面走进来了一个衣着朴素,黑瘦精干的青年男子,以为这是迟昱的兄弟,还纳闷为何二人如此不像,却没想到跟在青年男子后面的是抱着一个大竹箱的税吏。
众人脸上随即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那青年男子径直的走向迟昱行了个礼以后,附在迟昱耳边说了几句话,迟昱点点头后让他站在了一旁。
“那么本官便向诸位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本官侍从,也是下州别驾邱文,那位想必大家都认识,本官就不介绍了,既然人都来齐了,便开宴吧,”迟昱说着便让邱文坐在了袁庸旁边,税吏坐在了自己旁边。
“下官同安税吏郑兰,见过大人,”那税吏放下竹箱以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得到迟昱的首肯以后才坐了下去。
迟昱看着如坐针毡的各位县官们,心里虽然止不住的冷笑,脸上却依旧如沐春风般的招呼着大家,“诸位可不能浪费这一桌好菜呀,这可是袁大人的一番心意呢,诸位得快些吃才好,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说完了还夹了一筷细嫩的鱼肉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听说这同安溪鱼,五六月份最为好吃了,诸位可别浪费了。”
郑兰一头雾水的看着迟昱,又看向去找他的邱文,邱文却也只是点点头,示意他按照迟昱说的做。
迟昱自顾自的吃着饭,没有在理会其他人,邱文和郑兰看他吃得如此舒心,便也跟着吃了起来,其他人看着这三人,也摸不着头脑,满怀心事的吃着饭,每个人脸上都面如菜色。
过了一会,迟昱吃好了以后,用茶水漱了口,仔细的擦了嘴,看着其他人几乎没用过的碗碟,笑着说,“看来饭菜不和胃口啊,既然大家都吃不下饭,那就是袁大人的疏忽了,对吧,”说话间还转头看向了袁庸。
袁庸打着哈哈点了点头,“是,是,是下官疏忽。”
迟昱收敛了笑脸,让店小二把饭菜撤下去打包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诸位都吃不下去,那么多菜,本官也不好浪费,城中百姓还缺粮呢。“
其他人都有些面色难堪的应和着。
“想必大家都知道同安城高价粮吧?”迟昱看着茶盏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冷冷的问道。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木讷的点了点头。
“本官倒是遇到个好玩的事情,不知诸位可否有兴趣听听?”迟昱看着众人兴致不高的模样,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本官今日进城,被当做了粮商,竟然有守城官兵向本官索取过路费,本以为花几百文打点一下便好,谁知那官兵要五两银子呢,”迟昱刚刚说完,在座的人都吃惊不小。
一时间竟议论了起来,一时间寂静的雅间变得嘈杂了起来。
其中有几人面色瞬间煞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攀谈,坐在周围的人跟他说话,他也没有理会,迟昱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人。
那人也察觉到了迟昱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以后,他便转头跟旁边的人说起了话来,迟昱看出了他的心虚,也没有点破,反而跟旁边的税吏说起了话来,“大周税率十五税一,本官翻看了同安税薄,一亩地产六十五斗粮食,按理来说应该缴纳五斗即可,为何缴纳6斗,这样不就变成了十二税一?”
郑兰拿出税薄说道,“同安是工部侍郎的职田,按大周律例来说,任何人不得更改税率,可顾侍郎说这是他的田地,他有权处置,下官惶恐,不敢不从。”
迟昱冷哼了一声,“顾映尘早就被押入天牢,等待明年秋后问斩了,怎么,这职田俸禄还是属于他?”
“可是大人,虽然顾侍郎已被关押,可是这同安城大大小小的土地仍然属于工部侍郎的职田,不知新任侍郎是谁,都已经过了芒种,芒种后到任的,按照以前田租归前任,继任者另外领取一年的食俸,不知这新的食俸是由同安出纳,还是什么?”郑兰一本正经的说道,迟昱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耐心的问他,“郑大人是何时上任的?”
郑兰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两年前,由于同安税务都是由前工部侍郎手下的林钦大人负责,下官一直没能发挥用处。”
迟昱这才明了,看了他一眼,说道,“京官由户部直接发放食俸,各州有正仓为地方官员发放,凭借卷历去领取,难道这两年你就没有去领过?”
郑兰摇摇头,“下官从没有去领过,更不知道有卷历,都是林大人直接给下官的。”
迟昱心里虽满是震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来这顾映尘不简单,私自篡改职田税率,蒙蔽地方税官,若不是早就被株了九族,不然这条罪也足够让他流放的,虽然这税官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忙着考功名去了,连这些都不知道,想着想着还无语的看了一眼直愣愣坐着的郑兰。
“你所言可句句属实?”迟昱心里还是有些怀疑这个税官的话,毕竟光凭三言两语很难让他信服,作为一个税官竟然不知道卷历,也从未领取过俸禄。
郑兰却从椅子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