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昱换上短衫混在挑夫中背着背篓,背篓里是两麻袋摞起来的粮食。
“后面的人跟上啊,”那些册子和笔站在船板处,看清楚每个挑夫手腕上的小牌后,便在册子上登记着什么,看见迟昱以后,又看了看他的手腕,从身侧挂着的布袋里拿了一个挂着木牌的手链递给了他,“带御龙军十人,酒楼,”快速说完以后便站了回去。
“我这儿没记上的去别处啊,别堵着,没有木牌的来找我,”摆摆手让迟昱走过去以后便招呼着后面的人。
迟昱走出去没多远便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重重的脚步声走了过来,那人走在迟昱旁边,喘了两口气,便小声说道,“大人,县主让您挑十个身手好些的御龙军,去酒楼,其他人便去仓库等着,”来人说完便小跑了两步往前走去,迟昱看着周边逆行在人流里,不停的寻找着什么的人,便低下了头,跟在人群中,时不时回头看着,与人视线交汇的时候都默契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行人看似分分散散,默契的拉开了一段距离往长福酒楼走去。
等到迟昱进门,迟珩和迟鸢走了过去,把他身上的背篓抬了下来,又让人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湿帕子给迟昱擦脸。
“大哥,湖月楼果真不简单,先是县令府被放火烧死了许楷的替身,后是莫名多了许多运货出去的人,由于湖月楼豢养了许多打手,怕他们把所有证据都运出去,我和二哥打算趁热打铁,关了城门来一个瓮中捉鳖,”迟鸢尽量简单的说着,把凉了些了茶水递给了迟昱。
“好,何时过去?”迟昱喝了茶水以后,把茶杯搁在兰儿端着的托盘里。
“香还未燃尽,还有半炷香的时间,我们去到湖月楼后门,鸣镝为信,届时我们带人从偏门进去,二哥你去找账目一类,大哥和我去救人,”迟鸢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其他人也听从迟鸢的吩咐,各自站成了几队,从后院出去的时候,迟鸢脸上用半块黑方巾遮住啦脸,在夜色里沿着墙根往湖月楼方向赶去。
街上行人渐少,商贩也少了些,却仍然可以看见三五成群的人或是聚在酒馆,或是在街边小吃摊的小桌旁边坐着,打更人也出现了。
“还有一个时辰天便亮了,”迟珩看了看天。
到了湖月楼偏院时,藏匿在各处的人默契的探了头,巡逻的衙役也才路过,半空中兀地出现了一声尖锐的鸣镝声,霎时脚步声四起,守在偏院门口的侍卫还没喊出声来就被迟鸢和迟昱用刀柄拍晕了,停在门口的小轿里的人和轿夫也被抓了起来。
迟鸢三人率先从围墙跳了进去,打算趴在回廊顶上,却差点被凌空而来的箭矢射到,便跳了下去,借着夜色躲到了一侧的假山里。
“二哥,你带着三人,小心些,大哥跟我去瑶台月那儿,说是有小孩被送到了那儿,”迟鸢说着便跟在了往另一侧院子而去的侍卫身后。
“大哥,等下,有些蹊跷,怎么都没人过来,”迟鸢拉住了迟昱,伸手把身后的人止住以后,小声说道。
迟昱还没回答,便听到了一声“嘭”炸开的声音,随即便看到了半空炸开的白烟,“他们还是察觉了,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鸢儿你认得那管事的,咱们……”
“好!”
屋檐上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瓦片被踩裂的声音,“小心!”迟鸢反应极快,拔出腰间的剑挡住了破开屋顶朝着迟昱劈去的刀,从屋顶跳下来了数十人,每个人都脚步稳健,刀刀杀意,迟鸢也顾不得什么,把迟昱推开以后,顺势借力一刀砍在了来人的胳膊上,随着一声闷哼,鲜血溅在了迟鸢脸上,眼角的血滴和眼里的冷意和杀气,倒有一种别样的妖冶和美丽。
“杀!”迟鸢冷声说道,身后的御龙军便扑杀了过去,迟鸢穿插在其中,一柄软剑舞得猎猎作响,裙摆生风,血腥味便四散开来,受了伤了系着白发带的守卫想要跑,却被迟鸢跳了过去,一剑贯穿了身体,嘭的一声重物倒地,迟鸢抽出剑,随意的在倒在脚边的人身上擦了擦,又状若无意的拢了拢耳边掉下来的碎发,迟昱看着仿佛变了一个人的妹妹,有些心疼的摸摸了她的头发,“你呀。”
迟鸢继续往前走道,“哥哥怎么如此不小心,还好有我,走吧,这些人本就为虎作伥,同情不得,没人受伤吧?”
“回县主,除了有些皮外伤外,其他的并无大碍。”
“当心些,这些人看来是看守外院的,功夫一般,有人来了。”
迟鸢说完带人趴在了假山下的回廊下,鹅暖石有些硌人,“外院这么大的动静是在干嘛,这时候又没声了。”
“怕是出了什么事,得赶快看看,你们是!”话还没说完便被从地上一前一后跳起来的迟鸢和迟昱二人一刀割破了喉咙,在血喷溅出来的时候,迟鸢别过了头,两人倒地的时候血还是溅了一些在迟鸢脸上,一滴滴宛若落在雪地里的梅花,触目又有着惊人的美丽。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和假山后走出来的御龙军都惊愕的看着在擦剑的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