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也许是我们只有在快乐的时候才能暂时忘却自己的平凡与难过。
分别降临在一个下午。
黎清身穿蓝白校服,脑后扎一个马尾,她的头发长长些,她站在微风中,脸上挂着笑容,不舍地和眼前拄着拐杖的老人道别。
“奶奶,我们下次还会回来的,您要注意身体,记得多用热水烫一下腿噢。”
奶奶的腿疾是早年间落下的病根,难以根治,到冬天就会隐隐作痛,但老人总是自己忍着,不与家人说。
黎清有空的时候就会拿热水袋给老人敷,帮她揉揉腿,缓解疼痛。
她的目光转向另一位老人,皮肤是健康的黑色,许是今天有点冷,他带上一顶有点破旧的黑色帽子。
“爷爷也一样,少干点活,多多休息。”
老人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脸上岁月的痕迹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但眼中尽是慈爱。
气氛被几个小孩和一团黑黑的东西打破。
小卷甩着尾巴跑过来蹭自己的裤腿,呜呜地叫着,许是知道她今天要离开,没有去菜园子里面溜圈,身上看着还算干净。
几个小孩围着自己,争先恐后地向上手里的东西,叽叽喳喳地解释用意,献宝似的送给黎清。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糖果,送给姐姐。”
“我摘了更好看的花编花环噢。”
“送姐姐一个发卡。”
……
为了不让小孩们伤心,黎清都默默收下放进书包里面,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天真,即使只跟他们玩过一段时间,也会认为自己是他们的好朋友。
黎清有些动容,但还是含着笑容,蹲下来与小孩们平时,温柔地开口,像是二月和煦的春风。
“姐姐放假还会回来和你们一起玩的,谢谢你们的礼物噢!下次我给你们带礼物。”
小孩雀跃地跳起来鼓掌,把刚刚那点不舍消散,变成一种再次见面的期盼。
再次踏上归途,这次和自己离家上学的那天很像,小镇开裂的公路仿佛依旧没有尽头,一直延伸到天边。
熟悉的身影到最后都会变成一个模糊的点,她渐渐明白,有些相遇在也许一开始便注定着分离。
*
刚上学的那天下午教学楼十分嘈杂。
四班同样如此,谢禾泽转向后面转笔,饶有自信地开口分享:
“我跟你们说,刚刚我去办公室无意间听到口水狗准备要成立什么英语合作小组。”
岑溪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飒,但是熟了之后发现她很毒舌,比如现在,她依然毫不留情地拆台:
“还无意间呢,你这是上厕所特地放慢脚步偷听的吧。”
她特地在“慢”字加重语调,显然是被岑溪说中,谢禾泽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微微抬头想让自己面向岑溪更有底气一些,但说出来的话支支吾吾的:
“我……我是这样的人吗?”
岑溪没说话,倒是谢禾泽自己内心防线崩溃,目光转向自己,生硬地转移话题。
“不过今天英语作业不是第一节晚修下就交了吗?黎清一会英语老师估计就会跟你说,反正这瓜保真。”
岑溪冲着他眨眨眼睛,眼里是尽是怀疑,拿出一边手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开口。
“我数数看哈,上次你说数学老师生病了没来,结果是数学课把语文课给占掉,这些先不说,还有一次更过分,说口水狗跟班主任谈恋爱,这你信吗?还有那次……”
谢禾泽打断岑溪的话,拍拍桌子,饶有自信地开口,继续胜券在握般转笔:
“这一次保真,赌不赌?赌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
岑溪淡淡地略他一眼,点头补充上一句:
“愿赌服输,只要不是上天害理的条件就成。”
而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自己这里,黎清感觉像是被赋予一个重大的使命,能被他们灼热的目光刺穿。
晚修下课铃响起,那两束目光更是强烈,黎清被灼得只能离开座位,去向各小组长拿作业从而避避风头。
收完作业后,黎清走向办公室,英语老师的座位在一个不怎么惹眼的角落,东西收拾得很整齐,上面摆着他喜欢的植物,他正在看着电脑,安静的侧脸透露着工作的认真。
黎清没有开口打扰,把作业放他桌子上的一块空出来的地方,抬腿欲走,被一道声音叫住。
她转身回去与英语老师对视,不得不说老师的长相极具欺骗性,看上去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但听别人说他已经工作几年了。
他打开自己电脑上面的一个文件,标题是:关于开展英语学习小组计划,他示意她仔细看看。
黎清顺着鼠标的滑动扫几眼,大概内容是分英语学习小组,有计划地利用晚修一点时间以及课余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