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席地而坐,关了探照灯。殷法师拆·子·弹·头·儿,刘丧怕黑,需要通过聊天寻找安全感。如果不聊天,·拆·子·弹·头·儿这种单一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会严重刺痛刘丧的神经。
刘丧问:“法师,您认识我的偶像,北哑哑巴张、小哥张起灵吗?您虽然不是正式入行,但是跟着我们这些土夫子混久了,应该认识张起灵吧?”
殷法师说:“认识。”
刘丧顿时来了精神,问:“那你们认识多久?”
殷法师说:“没多久。”
刘丧又问:“那你们一起下过斗吗?”
殷法师嘴上说:“当然没有。”心里说,本座可没那么喜欢下地,除非是有目的。
刘丧本想问点偶像的事迹,结果只能失望了,可是又马上来了精神,聊别的。“法师法师,我看过您比赛的视频,就是职业联赛大满贯那次,太帅了。您为什么那么厉害?有什么秘诀能传授吗?”
殷法师边拆边认真地想了想:“没有。”
刘丧像个泄气皮球一样垮下身子,说:“怎么你们高人都这样,不爱说话?我跟您说十句您能回一句,我跟偶像说一百句不一定能回一句······你们是觉得反正凡人活不了多久,懒得在凡人身上浪费时间吗?”
殷法师非常中肯地说了一个“嗯”。
刘丧有点生气了,说:“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我这样的凡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没有我,你照样可以用别的方法找到想要的东西,干嘛还要去哪里都带上我?”
殷法师手速很快,已经拆完一百个,沉甸甸的一包递给刘丧,说:“为了省事。行了进去吧,一百个·子·弹·头·用完就出来,不管能不能找到后面的空间。”
刘丧重新把绳子系在腰上,打亮探照灯。殷法师随手扯下刘丧的头绳,刘丧的头发被约束久了,终于像放学的孩子一样欢快地散开。刘丧看着殷法师将头绳揣进自己口袋,却怂得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推推眼镜又一次挤进石缝。
这次用上普通人的法子,扔一个弹珠爬一段儿,十分钟后钻出了虫洞,却是从高到低摔到地面,摔了一个大跟头,压碎脚下的石头。
这石头也太脆了吧,而且颜色还这么白。刘丧随手捡起一块用探照灯去照,擦!!
石头你妹的石头呀——!!这是骨头!!
刘丧惊恐地用探照灯去照四周,光线只扫了很小的范围刘丧就要哭了:这里是一个乱葬沟,目力所及之处全是骨头。
“法师救命!”
殷法师出现的时候还叼着烟,见了刘丧把烟在山壁上碾灭,没有马上理刘丧,而是在沟里又飞了一圈才回来,大概历时四十分钟。刘丧此时抱着头靠在爬出来的地方,精神已经崩溃过了一次,现在死也不想睁眼。
盗墓贼不等于不惧怕死亡,尤其刘丧。刘丧不仅怕死,还怕受伤,还怕疼,更怕黑。在一堆白骨中间待了这么长时间,而造成这种处境的罪魁祸首竟然先兜了一圈再回来看自己,刘丧的心态已经崩了。
殷法师说:“睁眼。”
刘丧没动。
殷法师说:“都是骨头,乱葬岗,没有鬼。”
刘丧还是不动。
殷法师说:“你再装死我现在带你回去找胖子,说你偷了他的小金童,然后把你挨揍的视频发给小哥和吴邪,他们俩的微信我都有。”
狠,太狠了,句句诛心!
刘丧只得认怂说:“法师我错了,可是我害怕。”
殷法师说:“劝你忍住害怕看一眼,这景色此生不一定能见到第二次,绝对不虚此行。”
刘丧心说我信了你的邪,但还是睁开眼睛。殷法师关了他的探照灯,抓住他飞速略过眼前的一堆白骨,来到乱葬沟开阔的地方,刘丧两耳生风,双脚离地,这一次飞得比贴地飞行爽多了。
这个乱葬沟极大,形状不规则,有的地方深有的地方浅,宽处如几个足球场,窄处仅像一条马路。
刘丧的眼睛适应黑暗以后,惊讶地发现所处的地方美不胜收。该怎么形容呢?如果这些星星点点的亮光是银河,那么现在两人就站在天上,将银河踩在脚下。
这些星星点点的小亮点儿是绿色的,发着安静的羞怯的光,但是意外地很美。
殷法师说:“我刚才已经看过,这里尸骨数量巨大,但时代不远,可以断定属于古格王国。在古格王国短短几百年的历史中,要把大量人和牲畜的尸体运来丢在这里,那么从他们日常生活的地方到达这里必然也不太远。和牲畜丢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农奴,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僧侣和贵族应该不关心农奴死后葬得如何,所以我猜他们另有目的,初步判断,是养这些萤火虫,也就是达普鬼虫。”
刘丧惊讶地说:“你说这些小亮点儿是达普鬼虫?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跑呀!”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