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说:“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刘丧:“当然想过,我觉得你根本不是人。”
法师没理会这句调侃,说:“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都一切尽在掌握的人,也不是一个能力全面的人。”
刘丧心想,你还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但是嘴上说:“继续。”
法师:“我前半生有几次被人害得很惨,或者也不能说是被人害的惨,而是事情就顶到这儿。我在俱乐部和国家队的时候,使用法力走的是联赛许可执照,当官以后自然是特管局许可。可是离职的时候,特管局许可要收回去,根据规定所有在此期间取得的法力应一并收回。但是实际这条规定是逆向执行的,即看看你的档案,还剩什么许可,登记在这个许可下的法力是什么,除此之外的全部封印。我联赛许可已经注销,除了特管局许可再没任何许可了。而且我没有拜上过全真祖庭,所以连度牒都没有。在法规层面,我应该是一个凡人。”
“头天我交了离职报告,第二天早上注销许可的时候,就会有人封印我的法力。我不是故意不遵守规定,而是那时候仇人已经对我下手好几次了。如果没有法力,我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北京。你看过一个泰国电影叫《恶魔的艺术》吧?里面的继母,也就是女老师,黑化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腿上用小锥子刻了一些咒语。这门邪术咱们老祖宗也有,叫刻魂,把法术透过皮肉刻蚀到骨头里,融入血液,到达灵魂。日后我随意调用,如同身体机能的一部分,就像说话哭泣,即使特管局的监测系统监测到,也拿我没办法。”
刘丧震惊。原来白道儿是通过这些鬼规定欺负人的。刘丧问:“所以你也刻了?就像纹身?”
法师点头。“我从五岁学法,练过东西太多记不清。去我们大楼的仓库找到魂锥,反锁在仓库一晚上,凡能想起来的全刻在身上。第二天早上8点半去交许可,果然他们特意来了一群人,给我一个女娲级别的大封印。我已有准备,并没怎么样,但是好多人在笑。他们在看我的笑话。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
当然知道。看似很帅的事情,背后这么无奈。刘丧心疼地搂着老狐狸问:“疼吗?”
老狐狸:“很疼。不然这么好的办法为何没人用?我刻第一下疼得锥子都掉了,后来自己把腿绑在凳子上刻的,再后来就麻木了。”
所以刚才看到的红色咒文,是血。刘丧:“对不起我不该问。”
老狐狸伸手捧起刘丧的脸,认真盯着他的眼睛说:“不,正好相反,谢谢你问。因为只有你问。只有你觉得我会疼,其他人,不管是父母还是朋友,都不会问我疼不疼。如果没有你,偌大的世上就没有一个问我疼不疼的人。”
老狐狸一副着急认真的表情,让刘丧笑了。刘丧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爱上我的?我还以为是我的盛世美颜呢。”
法师认真了,认真地低头捂住烧红的脸,说:“也因为盛世美颜啦。”
不行了,不能泡了。热水让人血脉贲张,老司机都懂的。尤其法师,剥掉高人外衣这么纯情,动不动低头红脸像个三十岁的小姑娘似的,反差太大太萌了。
刘丧披上浴巾出来。老狐狸刚站起来被他浴巾一裹打横抱起。
胖子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才八点半,只睡了四个小时的刘丧略有点儿脑袋昏沉。胖子在电话里嚷嚷:“说你从此君王不早朝,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唐明皇了。有几个王八蛋来展厅闹事儿,说是找法师的。法师醒了吗?”
刘丧不忍心叫醒法师。法师像只巨型犬似的团成团儿拱着被子,只露半个脑袋。刘丧:“是不是二赖和鸡眼儿,那是小五子的人。法师没醒我自己来。”
胖子:“你行么你?”
刘丧一面和胖子东拉西扯一面单手穿衣,瞬移循声找到胖子,在他背后狠拍一下,吓得胖子哇哇大叫。刘丧前所未有地开心,得意说:“哥还就是唐明皇了! 哥昨天晚上真的跟法师泡了华清池。今天这几个杂碎我来。”
胖子上下打量刘丧:“怎么就烧糊涂了?你干架坚持过三招以上么?”
这种场合是不会叫吴邪的。刘丧和胖子、小狗来到楼下,二赖和鸡眼儿带了十个人堵在展厅外,马路对面停了一溜儿他们的车,其中还有一辆小型挖掘机,不知道开来干什么,令人无语。刘丧回忆一下,小五子是个矮个子,五短身材,圆胖,小眼露凶光。现在恐怕应该坐在某一辆车里,不会轻易露面。这种事一旦老大亲自露面 ,往往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每个地方打群架规矩不一样。北京讲究人多有面儿,且要事先约好时间地点,然后各自叫人,声势浩大,但是说不定还没打就讲和了,喜欢用砖头。山东也喜欢人多,堵在校门口,事主儿露头了不用说,就是打。半个小时可能就打完了,喜欢用刀子。香港怎么打应该人人都知道,西安这边人不在多,要能真打。
刘丧一个一个看过去,都是狠角色。你们还是以前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