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落入旁人之手，且不算那人能不能做好魔界的王，殿下在这天地间，还能有容身之所吗？”
阮清璃深吸一口气：“肯定有办法的。我不要做王。什么东西，动不动就要人性命。”
奚刃跪下：“殿下，别这么说。这片土地需要你，这片土地上的人也需要你。”
“他们不需要我。他们或许需要一个王，但他们不需要我。”
“殿下，你以后会知道的。”奚刃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悲伤，“你是当之无愧的，唯一的王。”
.
玉沙死去，右神卫损失大半，朝野震动。阮清璃避不见人。
墨书和霍鞘派出了不少人，四处寻找黑晶的下落。
朝廷贴出告示，既往不咎，大家不必在意，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管拿去烧了。
玉沙的府邸被清洗一空，除了那日的惊峦花，他们还找到了奚刃在战场上写给朝廷的密信。
可阮清璃心心念念的黑晶，却是没有一点线索。
他以死保护了他身后的人。
.
“啊！”
阮清璃从噩梦惊醒。
在梦里，她来到了一片无人之地。四周漆黑，只有白骨森森。
她一直往前走，走啊走啊，突然眼前火光震天，她来不及细看，就被人吊了起来。
下面似乎有很多人，或许，不全是人。
他们围着火光跳舞，似乎在举行一个重大的仪式。
然后，一把利刃穿过了她的身体，将她劈成了两半。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疼痛。但她竟然没有死。
她的两半身体竟然站了起来，捡起一把刀，冲着人群扑去。
人群尖叫着四处奔跑。而她，却如同死神一般，对每个人都穷追不舍。直到，所有曾经跳舞的人，都成为一具尸体。
此时火光突然暴涨，将所有人都吞没了。包括她。
.
醒来只觉得惊慌又恶心。她深吸了几口气，原本想接着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好偷偷穿好衣服起来。
外间的迎雪睡得正香，发出一串细细的鼾声。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
院子里夜色正浓。
虽然已是四月，深夜里还是有些寒冷。阮清璃只披了件单衣，被冻得直打哆嗦。
“殿下？”
奚刃从树后走过来。
“将军怎么会在这里？”阮清璃问。
“前些日子出了那样的事。臣对清枫殿的守卫不太放心，所以自己来看看。”
“有劳了。这大半夜的。”阮清璃笑道。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阮清璃想了想，轻描淡写道：“有些睡不着。”
奚刃点点头：“那臣陪殿下四处逛逛？”
.
清枫殿修建得并不豪华，反倒是曲径通幽，像一个小巧精致的园林。
阮清璃停在一处木桥上，看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倒影着天上明亮的月光，发了一会呆，突然问道：“将军，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吗？”
奚刃有点吃惊，还是答道：“记得。那是我五岁的生日。我爹把我带进死人谷，对我说，若是我不能自己从里面走出来，就死在里面好了。我在里面呆了七天，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也没有方向。死人谷里连动物都没有，便是我想茹毛饮血，也没有材料，遍地只有森森的白骨。直到第七天，我才找到出口。可当我走到出口的时候才发现，死人谷一次只能出去一个人，剩下的人，只能留在这里，化为森森白骨。而那一次，要跟我一起出去的人，“奚刃深吸一口气，”是栖见。”
“我与栖见从小一起长大，他就像我的兄长。他看到我很惊讶，随即大笑起来。”
“‘司郎将军这样看不起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栖见大笑，‘派个小毛孩子来。’”
“说完，他抽出羽刃，对着我砍来。我左躲右闪，跟他打了整整一天。其实我根本打不过他，只是白骨成堆，而彼时我身型尚小，穿梭起来比较灵活，才得以活命。我那时很迷惑，为什么一直以来，跟我兄弟相称的人，来这样追杀我。”
“后来，打得太久，他打得太用力，终于让我看到了一个漏洞。我拾起地上的一块白骨，用尽全身灵力，狠狠击中了他的头。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没了气息。”
“我出来以后问父亲，为什么要把我留在死人谷？为什么栖见会在那里？为什么要让我们相杀？父亲告诉我，栖见里通外族，霁央陛下赐死。他废掉了栖见七成的功力，把他丢进了死人谷。”
“父亲说，杀人从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天底下的杀戮从未断绝，因为有些事情，除了杀戮，无从可解。我应该学会，不仅有勇气去面对敌人，还要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