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疏桐看到身后站着的是厉词安,见他盯着自己,主动同他问好:“厉医生,你也来这边用餐吗?”
“对啊。”厉词安笑笑,拿出手机正对着她,“我不仅过来用餐,我还要去举报你。”
秋疏桐微微愣住,站在原地没有动。
温砚岭松开搭在她腰上的手,对她说:“往里走。”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厉词安一般。
秋疏桐听话地往里边走去。
这家餐厅由茅草屋组成,墙上挂着许多斑马皮、羚羊头骨,餐桌旁还有花豹和长颈鹿的标本。墙上摆着许多空酒瓶,梁上悬着橘色的吊灯,桌椅是原木的,很有非洲特色。置于其中,仿佛走进了一个原始丛林。
秋疏桐随意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温砚岭坐在她对面。
厉词安走过来,坐到了她身旁,笑着问她:“不介意我拼桌吧,温夫人?”
“不介意。”秋疏桐点点头,刚回答完,又猛然意识到什么,“嗯?”
她一脸天真地看着身侧的男人,有些意外和惶恐。因为之前楚恬特意交代过她,不能让人发现她和温砚岭的关系。她最近都挺小心的,没想到会被厉词安发现。
厉词安见她露出这般惊惶的表情,顿时乐了,笑得像个傻子。
“他早就知道了。”温砚岭冷眼看傻子,“你有完没完?吃什么?”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们,秋疏桐翻开看了两页,看不懂,遂合上,问温砚岭有什么推荐的。
温砚岭看了眼菜单:“这里有很多野味,还有牛排、猪肘。”
她想了想:“那我要个猪肘吧。”
温砚岭看她一眼,偏头跟服务员点餐,给自己要了一份菲力。厉词安点了一份500克的T-Bone,嘲笑温砚岭:“你那什么小鸟胃,才吃200克菲力?”
温砚岭没有搭理他。
厉词安便转头鼓捣池零露:“听说这边的德啤很正宗,我们得开车,喝不了,温夫人不尝尝吗?”
秋疏桐摇摇头:“不了。”
他又继续劝说,温砚岭受不了,让他别再闹了,再闹就去别的桌。
他才作罢。
待菜上齐,秋疏桐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温砚岭为何要那么看她,这猪肘,未免也太大了些,她就是吃两顿也吃不完。她好心问一直在旁边看她笑话的厉词安:“你要尝尝吗?”
厉词安本打算继续搞事,偷偷瞄了眼对面的温砚岭,见他沉默不语,摇摇头道:“不了,我500克的T-Bone就够了。”
秋疏桐又转头看温砚岭:“你呢?”
温砚岭:“我不要。”
那好吧。
秋疏桐拿起刀叉,对着猪肘一顿猛切。艰难地吃了四分之一,看了一眼温砚岭,看到他的菲力已经吃完了,她又问了句:“你要不要来点猪肘?”
温砚岭抬头看她,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吃不了还点。”
秋疏桐忙解释道:“我没想到这猪肘会这么大。以前在瑞士一直想尝尝来着,始终没吃上。”
“怎么没吃上?”
秋疏桐眨了眨眼:“那时候比较拮据,不好在吃食上花费太多。”
温砚岭一脸“就听你瞎扯”的表情,半天才说:“切一半给我吧,看你吃得这么痛苦。”
“哦,好,那我多给你切点。”
“不用,我也是勉为其难才吃下去的。”
话刚说完,对面的厉词安突然忍不住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的,吓了秋疏桐一跳。
“怎么了,厉医生?”
“没事,没事,我就是突然感觉笑穴被人点了一下,忍不住。”
温砚岭:“......”
秋疏桐一只手拿叉子摁着猪肘,一只手用刀割肉,有几分费劲。温砚岭淡淡地看着她,把盘子移过去,打算自己动手切。
秋疏桐愣了愣:“我可以的。”
“嗯,我知道,但我用惯了手术刀,切得比较快。”
秋疏桐狐疑地看着他。
厉词安差点一个白眼翻上天。
刹那间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东西,也是突然发现,失忆后的池零露,全然不似事故发生前那般嚣张跋扈,脾气也好像忽然敛了下去,让人能够平心静气地同她说话。
他想起那时候她总来医院找温砚岭,闲了就来,有事没事都来,清晨、傍晚、酷暑天、落雨天……堵他,或者找他麻烦,几乎无所不用其极,执着而顽固。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温砚岭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前对什么都不在意,始终面无表情的,自她到来,开始不再藏匿情绪。
其实那时候厉词安都觉得池零露烦了,就是温砚岭脾气再好,也忍受不住,更何况那时还是他家最为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帮忙喊了几次保安,也拦不住她。
某天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