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胆敢阻拦即刻拿下,本宫倒要瞧瞧是何贼人胆敢觊觎陛下钦点之物。”
一众侍从齐声称是,又即刻散开,在各个帐中搜寻。
“柳南星,你率领一队将士前去搜查三品以上官员,其中杨尚书和拓跋王子问起,就说是有贼人偷了陛下的画,现藏匿在草场中。”
“是!”
柳南星立即召集了一队将士,直奔杨晓攀营帐。
慕岚郡主陪虞怀苏坐着,突然虞怀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桌上重新铺开一张绢纸,抓起笔迅速点墨。然而此刻她心静不下来,提笔悬空迟迟未落下第一笔,直到墨汁滴落在绢纸上。
高廷转过身看向帐内,虞怀苏正落下第一笔,线条虚浮无力算不得美观。他大步冲到长案前,抓住她要再次落笔的手,可她还是固执的要继续画。
他将笔从她手中抽出,笔头的墨汁在二人手心上画出一道线。
笔被夺走,虞怀苏抬起头看着高廷,如泣如诉:“殿下,我只是想平安出宫,为何会如此艰难?”
初入宫时,她以为给贵妃作完美人图就能出宫,作完美人图后,又要她作上元盛景图,盛景图后又要天子春蒐图。如今春蒐图未完,又要她一同前往边疆之地,眼看离出宫又进一步,画却先丢了。
她知道不能违背与太子的约定,只是有些懊悔和无奈。深宫如泥潭,让人步履维艰,而她不得不一步步踏进来。
“本宫不会让春蒐图丢了的。”
虞怀苏仰起头看着高廷,他眼中的坚定让她心甘情愿的点了点头。
“静儿,你看好她,本宫先去禀告父皇,以免那些大臣在圣架前胡言乱语。”
高廷说完就要离去,却被虞怀苏拽住了手,她秀眉微蹙,眼中带着遥不可及的期许:“殿下……”
她握着高廷的手,指腹微凉,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高廷轻轻推开她的手,转身走出了营帐。
慕岚郡主走过来,扶着虞怀苏重新坐回椅子上,轻声安慰:“别担心,廷哥哥向来说到做到,他一定会找到的。”
虞怀苏点点头,看着长案上那张新的绢纸,上面只有一笔虚浮墨迹,没有丝毫笔力可言,仿佛不是出自她手一般。
外面天渐渐黑了,虞怀苏开始站在长案前重画天子春蒐图,她相信高廷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交代,可她也不愿坐以待毙。若画真的找不回了,那她现在动笔就能少耽搁些时日。
虞怀苏作为画师,鲜少将一幅画重画一回,因为心境早已不是当时了,很难再从笔下展现当时风采。
可如今她不得不这样做,为了尽快完成约定出宫,也为了自己能够活命。
君心似海深,还不知皇帝听闻画丢后会有何反应,他一怒之下判一个失职之罪,杀了自己也未尝不可。
她站在桌前,再回想起当时心境已然不可能,只有将自己初次所画重新搬到纸上了。
慕岚郡主见她开始动笔也没有打扰,唯恐打断她思绪,还在帐外派了人守着,以免外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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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星在搜查三品以上官员,有太子命令在身,大多数官员都不敢阻拦。虽然未曾阻拦,却少不了怨言,其中挑起话端的便是礼部侍郎裴闻,他与杨晓攀交往甚密。
待裴闻所在营帐搜查完毕后,他悄悄去知会了杨晓攀,杨晓攀听闻后并未惊讶,似乎对此事已有预判。
“杨尚书,难道那幅画真丢了?那可是陛下钦点的,哪个人敢动。”
“是谁在搜查营帐?”
“是太子府侍卫柳南星。”
“是太子下的令?”
“是。”
杨晓攀闻言勾唇讥笑:“果然,那女人就是太子的人。她自进宫以来风光无两,人人都说是借了贵妃的荣耀,实则是乘了太子蒙恩。她一介女子引人嫉妒,出事是早晚的。”
裴闻凝眉反问:“杨大人何出此言?”
杨晓攀回眸看向裴闻:“若非如此,一幅画丢了而已,大不了再画,可一向温良隐忍的太子为何如此紧张?他紧张的是画还是人?”
“杨大人是说太子与虞画师非同一般?”
杨晓攀嗤笑道:“马上要去天子大帐了,到时百官必定会向陛下提及此事的,你我只需静观其变,适时为太子添一把柴即可。”
帐外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外面的篝火透过门帘,杨晓攀和裴闻看到一队兵将在帐前站定。
柳南星走到门帘前躬身道:“尚书大人,我奉太子之命前来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