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星面色焦急:“快,你扶兄长过来,我背他到客栈内歇息。”
虞怀苏扶着高廷走出马车,又让他趴在柳南星背上,柳南星背起他大步跑进客栈,虞怀苏也赶忙下了马车追上去。
柳南星跑得很快,她赶到客房时,他已经将高廷放在床上。他见虞怀苏到来,先为高廷盖上了被子。
他转过身道:“虞……嫂嫂,劳烦你照看兄长,我去前面找大夫来。”
虞怀苏看了一眼高廷,点头道:“好,你要小心。”
“嫂嫂也是。”
柳南星将房门掩上,大步离去。
虞怀苏脱掉高廷的靴子,替他掩了掩被子,又将裘子盖在他身上。她在盆中倒上水,浸湿了一块帕子,轻轻放在他额头上。
她轻轻坐到床边,看着高廷因高热而潮红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细致打量他,病容之下仍是风光霁月。
她越看越觉愧疚,是他将裘子给了自己才受了风寒,也是自己害他病倒了。
虞怀苏轻声低喃:“都怪我,什么都不懂,才害你病倒。”
话还没说完,从裘衣之下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虞怀苏手腕。虞怀苏转头看过去,高廷仍旧痛苦地闭着眼,她轻声唤他:“殿……柳郎?柳郎?”
高廷没有回应她,她只感到握在手腕上的手紧了紧。
虞怀苏伸手探了探额头上的帕子,已被高热吸走了凉意,她想重新浸湿帕子,却被他抓着手腕动弹不得。
“柳郎,我去重湿一下帕子,你先放开我。”
高廷正被高热折磨,头脑昏沉不清,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清醒的,只听到一个声音在喊自己柳郎。他大声回应,对方却仍旧不停地喊他。
“柳郎?”
高廷仍未回应,似乎是昏睡过去了。
虞怀苏看了一眼抓在手腕上的手,正要作罢时,他却轻应了一声。她抬头看去,高廷闭着双眼,并未醒来,手也未曾松开。
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等柳南星回来了。
不多时,柳南星带回一个西夷大夫,高鼻深目,留着厚重的胡须。他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高廷,皱起了眉。
“歪江哎,他发生了什么?”西夷与南虞语言不同,可眼前这个大夫却能说南虞话,只是说话带着些许西夷舌音。
“夫君他感染了风寒。”
他来到床前,看着高廷握在虞怀苏腕间的手:“请夫人让老夫为他诊脉。”
虞怀苏闻言赶忙朝一旁让了让,想要抽回手,却被高廷攥得更紧,她干脆站起来在他耳边道:“柳郎,大夫来为你诊治了,你先松开手好不好?柳郎?”
高廷终于松开了手,虞怀苏赶忙让到一旁,让大夫为他诊脉。
西夷大夫将手搭在高廷腕间,闭着眼仔细分辨脉象:“夫人不必惊慌,他是常年操劳忧思过度,恰巧因风寒引起了高热,待老夫为其开一副药,即可药到病除。”
“另外要多盖一床被子,让他发汗能好得更快些。”
柳南星和虞怀苏对视一眼,神情顿时散去了阴翳,齐声道:“多谢大夫。”
西夷大夫收回了手,用被子盖上了高廷的手。柳南星将其引到桌边,书写药方,一面向他打听哪里可以抓药。
“大夫,不知这互市之地哪家药铺有王见?”
“那离得可远了,在市南头,离你们南虞防御使官邸不远。”
“好,多谢。”
大夫写下药方,叮嘱完用药事宜便离开了,柳南星送大夫离开,顺便派人前去抓药。
房内又重新安静下来,只剩虞怀苏和高廷两个,她拿起高廷额头上的帕子,在冷水中重新浸湿,拧干后又放回额头上。帕子带来的凉意,让高廷神情稍微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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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之时,拓拔应乾的人马走在前头,先一步进了这家客栈休整。高廷被柳南星背下马车之时,拓拔应乾正在二楼的房间观望,听说高廷病倒后还引荐了互市中的西夷大夫。
西夷大夫在互市之地颇具声望,年轻时去了南虞中原之地学习,学成后做了游医悬壶济世,半生漂泊才重回了西夷的故乡,时隔多年已是物是人非,最后在这三国互市之地扎了根。
不多时,柳南星拿着药方,送西夷大夫走出了客栈,他从队伍中找了一人同行,二人骑马离开了客栈。
这恰巧被慕容赫看到,他立即禀报给了拓拔应乾,拓拔应乾听说后只觉奇怪,即是去抓药又何必两人同行,难道只是为了预防流匪作乱?据他所知,以柳南星的身手,不足以惧怕几个流匪。
这其中定有蹊跷,于是派人跟踪柳南星的行踪。
不多时,派去跟踪的人回来禀报,柳南星和另一人走到市南后就分为两路,一个去往药铺抓药,而柳南星则去了防御使官邸。
防御使郭轸驻扎边疆多年,深谙北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