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无为。
以德贤皇后之名,再行善举,民间就会感念这份恩情,久而久之,就能收复民心。
教书育人是她此生志愿,纵有万般险阻,她也不会退缩。
只要能想办法说服高廷。
这夜,虞怀苏安然睡下,从国子监散堂回来后,就盼望着高廷从文华殿出来。冬日里天黑的极早,虞怀苏用过晚膳后,就去了太子寝殿等着他。
寝殿的侍女为她生起暖炉,端来一壶热茶,这都是高廷特意叮嘱过的。她坐在榻上守着暖炉,即便夜已经深了,她也不觉得疲累。
不知等了多久,寝殿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隐约听见侍女们唤了声太子殿下,虞怀苏站了起来,急忙走到卧房门口,外殿门前站着的人正脱去裘衣,紫袍金冠正是高廷。
高廷正在为征兵之事苦恼,一眼看见卧房门口的虞怀苏,原本阴翳的脸色明朗起来,走到她面前时已带着浅笑。
“太子殿下。”虞怀苏看着所盼之人道。
高廷屏退了一众侍从,待身后传来关门声,他才面露惊喜地开口。
“这么晚了,怎的还醒着?”
“一时还睡不下。”
高廷没想到虞怀苏今夜还会来看他,拉起她的手道:“这里有些冷,到里面说话。”
虞怀苏随他走进卧房,带着她重新坐回暖炉旁,他微微俯下身道:“先去换身轻便衣裳,等本宫回来。”
虞怀苏点点头,目送他走到屏风后面,才收回视线。
很快高廷换下了朝服,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套了件雪灰色织锦袍子,依旧只系了两根衣带,行走时袖摆荡漾,倜傥却不浪荡。
他坐到了暖炉旁,袍子上带来的一丝凉意,很快被暖炉驱除。
虞怀苏看着他靠近暖炉的手:“方才见殿下神色凝重,可是还在为征兵之事烦恼?”
高廷拉住她的手,只是低头笑笑,没有回答。
虞怀苏朝他靠了靠,挽过他的手臂,双手握住他的手,头枕在他肩上。
高廷偏头看向她,只露出一个鼻尖,还有一片粉唇。
二人彼此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直到高廷的手暖和过来,虞怀苏才坐好看着他,温和眉眼弯弯的,神情却郑重严肃。
“殿下,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解决征兵之事。”
高廷微微挑眉,格外疑惑:“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如今因德贤皇后过世,朝廷失了民心,那我们可以借皇后之名,再在民间行善事,或许就可以一点一点收复民心了。”
虞怀苏直视着高廷,“如今民间仍有人为皇后守孝,就足以证明皇后在黎民心中地位。”
高廷面色凝重,眉心微微隆起:“这是个好办法。只是要想办法瞒住皇帝,母后生前他本就忌惮于此,若是再借母后之名去做,他定然不准。”
她点头道:“不错,所以这件事要找人暗中去做,更不能与殿下扯上干系,否则陛下会收回殿下监国的机会。如今南虞只有殿下能够主持大局,这一年对殿下对南虞都很重要。”
“要做此事必定艰难险阻,必须要找一个忠诚坚定之人去做才行,本宫还需好好斟酌才行。”
虞怀苏略微低头,抿唇浅笑:“其实,我已为殿下想好了人选。”
高廷凝眸瞧着她,虽感到意外,却还是笑着问:“哦?是谁?”
一时间她笑容更盛,看着他的眸光坚定。这让高廷想起她憧憬离宫时的样子,他心中猛地一沉,慢慢敛起笑意,正色看着她。
她幽幽开口,高廷双耳内嗡鸣炸响,木然的看着那双粉唇翕动,话音还是穿透嗡鸣声,钻进了他耳中。
“是我!”
高廷怔怔看着她,脸上神情不断变换,迟疑,不可置信,愤怒不甘,更多的是不舍得,只是仍带着薄怒。
他出声质问:“为何是你?而不是别人?”
她目光沉静地注视他:“因为我与殿下志愿殊途同归。”
高廷闭上眼别过脸:“不!你每次逃避本宫的心意,都用这些志愿做借口,你是害怕本宫再如昨夜那样待你,所以才找了这个蹩脚借口,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