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有郡主、郭轸和张奎虎坐镇,胜算还是有的。”
裴闻上前一步:“殿下可不只是要有胜算,而是想要必胜。”
蒋冲点头道:“眼下陛下祈福将满三年,殿下大计正是至关紧要,可谓是时不我待啊!”
高廷收起密报,朗声道:“诸位大人,不必为此事烦忧,本宫已想到了对策。”
王远思问:“不知殿下有何妙计?”
高廷收好密报后,才道:“本宫准备联合西夷共同抗击北异。”
闻言几人皆是一惊,王远思凝眉道:“那殿下准备派何人出使西夷,来商讨共抗北异大计?”
高廷默了片刻才道:“本宫已有了人选,只是需要与其商议一番。”
“原来如此。”
高廷微微垂眸,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北异少了杨晓攀这一重要内应,这一年来在战场上明显受制不少。
自他被御史台羁押,时至今日已有一年,虽有数条罪证确凿,可高廷始终没有查到,他与北异暗中往来的铁证。
杨晓攀已是必死无疑,高廷根本不在乎何时杀他,但必须要弄清楚,他与拓拔应乾做了什么交易,以免留下隐患,在大战中被北异掣肘。
“杨尚书被关在御史台狱那么久,又无人能探视,腹中定是积压了不少阴谋诡计来对付本宫,他应当很想找人谈谈心才是。”
他抬头看向裴闻和蒋冲,笑意浅淡却高深莫测:“裴大人,蒋大人,多年同袍之情,也该冒一回险,为他疏通御史台的人,去探望探望了。”
“也好听听杨大人对当今时局,有何真知灼见。”高廷突然正色道,“对了,记得告诉他,贵妃娘娘前些时日又不慎小产了。”
贵妃再次小产的消息被封锁在了玉华寺,是皇帝下的命令,因此朝中尚无人知晓,是寺中的眼线告诉高廷的。
蒋冲和裴闻对视一眼,无不诧异,躬身领命:“是!”
高廷之所以让杨晓攀知道,是为了击垮他最后一丝期盼。他进台狱前只知贵妃有孕,始终以为贵妃诞下子嗣,等皇帝回宫后他就有机会翻身,却不知这一年中,贵妃刚经历第二次小产了。
他想让杨晓攀气急败坏,让其崩溃,从而露出蛛丝马迹。
议事结束后,蒋裴二人各自忙完公事,一同前往了御史台,先向台狱表明来意。见二人是奉太子之命前来,御史大夫并未阻拦。
“两位大人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我不便作陪,由狱卒领二位前去。”
蒋冲和裴闻躬身道:“有劳大人了。”
关押杨晓攀的牢房在台狱最深处,他是被单独关押的,狱卒带着蒋裴二人前往,越往深处走的牢房越是空空荡荡,潮湿的味道几乎让人窒息。
裴闻暗暗掩住口鼻,打量着台狱深处的状况,终于在尽头处的牢房内看见了人影,那人身着破旧囚服形容狼狈,背对着坐在发霉的床板上。
狱卒朝着牢房微微抬手:“两位大人,就是这里。”
待二人走近些,才看清那人面容,他们面露诧异,因为那人正是杨晓攀。
往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的尚书令,被关在台狱后,褪去华美袍子,缺了锦衣玉食,变得与寻常人无异。
蒋冲道了声好,随即狱卒离开。他与裴闻走到牢门旁,他轻声喊道:“杨大人?”
杨晓攀听到声音回头,他蓬头垢面,神情木然动作僵硬,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又不以为意的回过了头。
裴闻也喊了一声:“杨大人,是我,裴闻。”
杨晓攀听到裴闻的名字,猛然回过头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从发霉的木板上缓缓站起来,一步一顿地走向牢门旁。
蒋裴二人看着他走来,狱中并未对他用刑,只是人消瘦了许多。
“杨大人受苦了,怪我们来迟了!”
杨晓攀愣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神情阴毒中带着恨:“太子把我关在这里,不准人探视,你们如何进得来?”
二人面上装作担忧惋惜,无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