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渊知道反抗不得,只得暂时答应了高廷,能拖一日是一日。
“好。”
要想登基,诏书必不可少,高廷势在必得。
高廷命人取来事先准备好的诏书和笔墨,放到榻上的案几上,高渊轻叹一声,随即提笔写了退位诏书。
写完后递给高廷,他打开后细看起来,诏书上写到他会在四个月后退位。
高廷微微凝眉反问:“四个月?”
高渊垂眸道:“不错,依照丧葬规制,贵妃丧葬之事最快需要四个月。”
“父皇似乎是在推诿!”
“廷儿,朕真的只是想亲手安葬贵妃,如今诏书已在手中,朕这个皇帝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难道你连这件事都不愿意答应?”
高渊说话时,双手紧紧捏成拳,一再忍耐着心中怒气。
“儿臣不敢,那父皇就在玉华寺安心祈福,儿臣会让宫中给贵妃应有的规制。”高廷又道,“那明日中秋宫宴父皇恐怕是不能参加了,父皇放心,儿臣会向百官说明的。”
“好,有劳廷儿了。”说话时高渊面上长者慈爱,其实早已将牙咬碎。他看着高廷走出禅室,心中怒气久久不散,最终将手边砚台砸向了墙边,发出的声响回荡在禅室内。
高廷带着诏书走出了玉华寺,他将高渊继续软禁在玉华寺,这里全是他的人。并不担心高渊会做出什么,所以才同意在四个月后让位。
柳南星见他出来,急忙上前相迎:“殿下。”
高廷颔首问:“那名侍女如何了?”
柳南星垂眸道:“她撞柱而亡了。”
“让人处理干净,不可惊扰佛门清净。”
“是,殿下。”
高廷上了车辇,一行人向南而行,回到太子府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方一下马车,轻水就迎了上来。
她面带欣喜道:“太子殿下,虞姑娘回来了。”
高廷闻言微愣,眼眸渐渐亮起,看一眼轻水问:“她在哪?”
“舟车劳顿,她正在房中休息。轻水这就去请她。”
“不必了,本宫去见她。”
高廷大步跨进门,快速朝虞怀苏房间走,太子府邸很大,他越是靠近越是急切,恨不能一步走到她眼前。
在房门前站定时,他深吸一口气,才镇定下来,抬手推开房门,走进去却发现朝思暮想的人不在。
高廷转头问轻水:“人呢?”
轻水同样疑惑,忙道:“奴婢去门外候着殿下时,虞姑娘明明还在房中睡着的。奴婢现在就去找。”
“快去,带她来寝殿见本宫。”
“是。”轻水赶忙去找人。
柳南星道:“属下一同去找。”
高廷没出声只是点点头,所有人都去找虞怀苏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返回了寝殿。
一进门,侍女就捧衣过来,要为他换下衣袍,他并未让侍女更衣,而是问:“可有人来过?”
侍女躬身回话:“有,虞姑娘正在卧房等着殿下。”
高廷没等侍女话说完,听到虞姑娘三个字后,就朝卧房走去,突然他停下又走了回来,从侍女手中接过袍子,而后走进了卧房。
他轻轻推开卧房门走进去,一眼便瞧见了睡在床上的人,他又轻轻关上门,回过身后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撑起身子,睡眼朦胧地看过来,含糊着声音犹如幼兽嘤咛。
“殿下……”
“是本宫!”
高廷站在门边,凝望着她,朝思暮想许久,此刻看见她反而安下心来,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将搭在臂弯的袍子放在床上。
短短十数步,二人彼此注视着,面上浅笑平静,然而眼眸中汹涌着思念。二人无需说太多,仅一个眼神,就已经代替彼此道了千言万语。
在高廷坐下后,虞怀苏整颗心都滞在胸腔内,仿佛停止了跳动,他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吻。
“让你受苦了,好在总算回来了。”他垂眸看一眼虞怀苏的手,又端详起她的脸来,“可有受伤?可遇到危险?可有人刁难你?”
连续追问满是关切,虞怀苏望着眼前人,轻笑着摇头。
高廷如释重负:“没有就好。”
虞怀苏慢慢靠在他怀中,伸手紧抱着他的脊背,深吸一口气,熟悉的衣袍熏香盈满口鼻。她缓缓闭上眼,感受片刻宁静,说话时心好似活过来,开始跳个不停。
“可我一直很思念殿下。”
此话一出,她明显察觉高廷呼吸一滞,仰起头看他,却瞧见他涌动的喉结,还有头顶传来低沉音色。
“本宫也一直思念你,每时每刻都是。”
话音落下,高廷紧紧将人抱住,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狂跳,分别多时的心魂重新回到他的胸膛之中。
与高廷相拥,虞怀苏的身心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