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家的果园靠着土崖开出来的,是几片比较大的地组成的。果子成熟的时候,要有人在果园看守,防止果子被偷。平时这件事由伯伯和舅爷轮换,逢着要去赶集的时候,两人带着十来筐杏和桃去赶集,就由田海浪和田海星守果园。
田海浪写完今天要写的作业,带了本书打算抽空背一背,还带了几本小人书打算哄孩子用。杨梅梅就被两个哥哥提溜着,第一次走进了果园。
果园杏树最多,边角有几十棵桃树。早熟的桃子6月就上市了,不过7、8月是最多的。树上卖相好的成熟果子基本都被摘下了,不过还有不少已经可以吃的。田海星给她摘了一个桃子,舀了瓢水搓了搓,递给她吃。这桃子透着粉色,一看就汁水饱满,好吃得很。杨梅梅张着小米牙,抱着一个比脸小一点的桃子,啃得汁水横流。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杨梅梅喊田海星把她抱的放树上。桃树低矮,树杈也多,她坐在树杈上,靠着树干,两手抱着一只大桃子,两眼亮晶晶的,咕噜咕噜转,朝着田海星喊:“海星哥,你看我像不像孙悟空。”
一个桃子就吃饱了,杨梅梅只好站在杏树下,望杏兴叹!田海星摘了几个桃子和杏,用衣服兜着,带着杨梅梅去窑洞休息。中午太阳正热的时候,树叶子都晒得打蔫了,还是窑洞里凉快。
窑洞里放了一张小竹床,三人脱了鞋子,各自找一块地方坐着。床尾的小竹篮里有桃子、杏,还有菜地里摘的黄瓜、西红柿,可以说很丰盛了。
田海星贼兮兮掏出一本武侠小说看起来,刚啃完了几个杏,又拿了根黄瓜吃,仿佛拥有一个无底洞的胃。田海浪拿出小人书给杨梅梅讲故事,这书是他以前看的,一直压箱底放着。这些小人书也不知道杨梅梅会不会喜欢看,他就带了一本《铁道游击队》,一本《鸡毛信》。好在杨梅梅什么故事都喜欢,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会提问。
没多会儿,毛豆带着妹妹豆豆找来。毛豆是来找田海星看武侠小说的,他昨天借了一本回去看,看的欲罢不能,晚上打着手电筒看到天快亮了才睡,今天干完活就来找田海星看下半部。他要看的这个田海星正在看,两人就左右坐着,把书放中间,各自歪着脑袋看自己要看的那页。田海星看着看着还喜欢给毛豆剧透,可把毛豆气得不轻。
豆豆自然找小朋友杨梅梅玩。小人书的故事她已经听过了,这小人书她家也有,不过她还是跟着听了一遍,一点也不厌烦,听到要紧处,还是会跟着紧张兮兮一惊一乍的。
小人书一张图下面只两行字,很快就讲完了两本故事,两个小姑娘就穿鞋下地,田豆豆要砸杏仁给杨梅梅吃。他们吃完的杏核都堆在窑洞角落里,田豆豆特别喜欢吃杏仁,年仅四岁就拥有一手砸杏核的好手艺。
刚吃的杏核,里头杏仁还是新鲜的,没有晒干,吃起来比干的好吃多了。田豆豆找一块平整的石头,把杏核放上去,再用拳头大的石头开砸,偶尔用力过度会将杏仁砸烂,不过大多都是完整的。田海浪看了会儿,见她没砸着手,就不管了。
杨梅梅捡起杏仁,剥皮,然后你一个,我一个的,两个小女孩就蹲在角落里吃杏仁。吃上一会儿,杨梅梅想起两个哥哥,就给离得近的田海浪先喂了一个,又给巴巴等着的田海星喂了一个。田海浪只是心里美一美,田海星可嘚瑟了,冲坐身边的毛豆显摆,“看我妹对我好吧!”
毛豆眼神示意妹妹给自己长个脸,结果妹妹吃杏仁,连个眼角都没看他,他气呼呼地喊妹妹,“田豆豆!”
田豆豆正把一个杏仁放嘴里,嚼得正香,听见哥哥喊,疑惑地抬头,眼睛里都挂着问号,询问她哥有啥事。
毛豆更气了:这妹妹白疼了!
杨梅梅也不明白他们怎么了,见豆豆哥哥气呼呼的,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要吃的杏仁递给他:吃个好吃的,不要生气了。
毛豆挪到床边,伸手一捞,把豆豆手里的杏仁捞过来。豆豆刚才攒了好几个没吃,这会手里攥了满满一把剥好的杏仁,打算连着吃个痛快,全被坏哥哥给抢走了。豆豆反应过来,“啊啊”喊着,就去掰哥哥的手,要抢回来。
毛豆把手举高,胳膊左摇右晃挪来挪去,引的豆豆团团转。杨梅梅不知道豆豆哥哥只是逗她玩,见豆豆着急,她也跟着上去帮忙拦胳膊。
跑来跑去的,最后两人额头都冒汗了,豆豆哥哥才把杏仁还给她,气得豆豆“啊呜”一口咬在他手上,可惜小米牙没什么威力,哥哥皮糙肉厚,只留下几个压印。
天气本来就热,窑洞里凉快也有限,闹得热了,他们就寻思要下河里去。
果园离河本就不远,站在果园边上向下看,都能看到河里。太阳当空炙烤,也没阻挡这群人玩水,河里看着不少孩子在玩。
他们村子这条河,河面还算宽,但水不深,一般大孩子玩起来就没什么危险,只特别小的孩子会看着不让玩。
田家村的孩子在河边长大,一半都会游水。三个大男孩带着两个小不点就直奔河里去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