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秦暮累得迈不出步子的时候，就想想这句话，随即就会遍体生寒，动力倍增。当初看小说只道是作者为了衬托神秘人的强大作了侧面描写，而今她切身体会到不同境界之间的悬殊给她带来的致命恐惧。作者不过随意几笔，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就多了几抹无足轻重的残魂。
转眼半月，两人已经深入到绿芜山中。绿芜、苍渊二界俱有一座绵延山脉，不同的是，苍渊山土壤贫薄，光秃秃、灰蒙蒙。而绿芜山植被茂盛，是以冠名绿芜，深山老林中妖兽极多，对于修士而言是良机，亦是危机，此为机缘。
秦暮挂在御风上，紧紧跟在叶英的纸凤凰后头。晨曦的暖意驱走山间的阴寒，秦暮久违地感到神清气爽，看着脚下飞速向后掠去的奇花异草。空气中是好闻的青草味道，把叶英身上的皂荚清香吹得淡淡的，刚好撞进秦暮的鼻子里，闻久了，她对前路的担忧排解了不少。
“等一下，”不知何时叶英已经放慢速度与她并排，“有古怪。”
秦暮的好心情还没有维持半刻钟，便随叶英的话烟消云散了，她收起御风，落到纸凤凰上，紧张地问：“怎么了？”
“前面的路不对劲，是有人设了陷阱。”
秦暮凝神探查，果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灵气波动十分异常，肉眼难以察觉，但用神识查看，便会发现灵气顺着一定的轨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是法阵。”叶英眯起本就不大的绿豆眼，收起了平日的漫不经心。
“什么法阵需要那么大的灵力漩涡来维持？”秦暮满是惊叹，“那不要往那边去，我们绕道吧。”
秦暮没有得到回应，叶英在专注地思考着什么，半晌才沉吟道：“你知道奇门遁甲吗？”
“略有耳闻，跟这个法阵有什么关联？”
“你静下心，仔细看看那边。”叶英往秦暮打算绕路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秦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起初只觉一片祥和，并无异常，久了，竟觉出一丝诡异。
太安静了！这么久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更无一声妖兽啼吠，一片死寂。
秦暮和叶英对了对眼：“所以生门即死门。”
“那就只能试试死门能不能绝处逢生了。”话音未落，叶英往灵力漩涡指了指，纸凤凰便全速向漩涡飞去，没有留给秦暮任何犹疑的时间。
秦暮眼睛一睁一闭，就穿过了漩涡，纸凤凰钻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非常开阔，如同隧道一般朝下延伸。随着他们的深入，山洞的坡度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垂直下降，最终两人逐着亮光进入了一片平原，身后的山洞旋即变成了一堵山墙。
“没有回头路了？”秦暮有些紧张，扯住叶英的袖子。
“焦躁，”叶英拂袖，把秦暮格到三步之外，“先观察清楚环境，再下定论。”
纸凤凰往平原腹地飞去，两人将脚下的景致一览无余，初春的野草仍泛着黄，但绿意开始渐次透出，不远处，几抹红色却点染其中。纸凤凰飞近后，两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群遍体通红的妖兽。这些妖兽身上火红的皮毛非常厚，面相似狐，也有着九条尾巴，但九条尾巴皆是响尾蛇的尾巴。
秦暮眼睛一亮，举起了手：“这题我会，这是……响尾孤？”
叶英扫了她一眼，见她凝重地期盼着他的肯定答复，到了嘴边的嘲意又咽了回去，抽了抽嘴角“嗯”了一声。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秦暮禁不住露出得意的小表情，身后不存在的尾巴翘得老高。
叶英没眼看地揉了揉眉心，这是哪里学来的打油诗？
响尾狐是上古时期一条得道的九尾妖狐和响尾蛇姬繁衍的后代。与妖狐双修可得千年修为，响尾蛇姬用计勾引九尾狐，生下了这种低级妖兽，九尾狐震怒，把它们的后代禁锢在一片平原里。没想到，这片平原原来是绿芜山的山间盆地。
纸凤凰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秦暮把妖兽们都看了个遍，全是金丹前中期的境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境界的差距是数量难以逆转的，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些。侧头一看，叶英却还不打算降落地面，皱着眉似乎一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你可是在找出路？”
“没有出路，”叶英继续扫视着下方，叫秦暮一头雾水，又补充，“我们已经被法阵困住了，有人想要瓮中捉鳖，三个时辰后我们的灵力就会被法阵吸收大半，背后之人只管收成。”
“哈？那怎么办？”
叶英觉得聒噪，直接屏蔽了她的问题，凝神又搜寻了一会儿，才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