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便,不用跟我打招呼。”余徽晓往沙发外挪了挪脑袋,把一头短发全部露在外面,“现在把头给你了,你爱怎么搞怎么搞,我看会文献。”说着翻开手机找到一篇文献开始阅读。
杨乐用毛巾浸满水,单手托住余徽晓的头,单手把毛巾上的温水淋在她头发上。
余徽晓的头发,有着跟她的性格很不相符的柔软服帖的手感,很轻松就能全部打湿。
“水温合适吗?”杨乐问。
“水温还行,但你手挺凉的。”余徽晓看着文献说。
“是,是吗?”杨乐的手抖了一下,被余徽晓一眼察觉。
“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吧。”余徽晓笑了一下。
这一笑,杨乐更紧张,手也更凉了。
余徽晓为了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不得不把想笑的心憋住了。
“计时了吗?”余徽晓问,“我桌上有计时器,或者你看表。”
杨乐很无语地把计时器拿过来,“平时要是没我,你在卫生间洗澡谁给你计时?”
“你洗澡的时候没发现卫生间墙上有计时器吗?”余徽晓问。
杨乐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似乎是有。
“活得这么有时间观念,不累吗?”杨乐一边揉搓着余徽晓头上的泡沫,一边问。
余徽晓从文献里短暂地回了个神,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她都是极其自律的一个人,上学卡点,吃饭卡点,写作业卡点,考试做卷子也卡点。老师们表扬她,小姨和姥姥也表扬她,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走向人生巅峰的好学生典范。
但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累不累。
余徽晓说不好,可能是已经适应了,这个问题超出了她此前思考的范畴,所以答不出来。
“有时间观念,不好吗?”余徽晓反问杨乐,“我觉得这是一个现代社会科研人员的必备技能。”
“没有说不好,就是……生活也是需要缝隙的。就跟这块毛巾一样,你让它沾满水,它总是不透气,不得沉死你。”杨乐说着把那条沾满水的毛巾盖在余徽晓闭住的眼睛上。
余徽晓好好地感受了一下,还好啊,不沉,温温热热的还很舒服。
杨乐安静了一会,清了清嗓子,“那个,晓晓,等你放暑假,我戏也杀青了,咱们出去旅趟游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