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的行程被余徽晓安排得很紧张,假期第一周,余徽晓几乎天天都在泡图书馆。
她去市图学习,杨乐就在家琢磨菜谱,给她做饭吃,抽空再去医院,看看杨心和余徽晓的姥姥。完全承担起一个后勤人员的职责。
余徽晓虽然有些神经大条,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
每次她整理完今天的数据,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看见杨乐和姥姥聊得很开心,心情都会很复杂,一半是感激,一半是愧疚。
杨乐会聊天,也有耐心,就这点来说,很招老年人喜欢。
杨乐看姥姥一个人在病房待得孤单,还主动联系了旁边病房的几个老人家过来串门。
几个爷爷奶奶在一块,互相唠唠家常,再给彼此的治疗打打气,每天都过得很乐呵。
这天余徽晓刚到姥姥的病房门口,就看见里面还坐着两位陌生爷爷和一位陌生奶奶,都穿着病号服。
病房里用手机放着一段西北民歌。
杨乐同学手里拿了把小扇子,像模像样地在那儿扭秧歌。
杨乐是表演艺术生,但因为小时候在杨艳玲的安排下上过不少兴趣班,其中就包括舞蹈。民族舞街舞现代舞,每一样都会一点点。
鉴于是被妈妈赶鸭子上架,杨乐本身又没什么舞蹈天赋,这点舞蹈小才艺上台表演是有点丢人了,但好像糊弄大爷大妈刚刚好。
病房里的爷爷奶奶笑得都很开心,还知道给杨乐拍拍手。
余徽晓没绷住,转过身,靠在墙上,扑哧笑了出来,心想杨乐这当什么演员,直接去演小品算了。
刚想了一会,拿着扇子的杨乐推开门,把爷爷奶奶们送走。出门看到余徽晓,杨乐自己也笑出来,“你要不要看我扭秧歌,我再给你跳一遍。”
“算了吧,我没兴趣。”余徽晓努力憋着笑,“哪天你穿女装跳个女团舞,我倒是很感兴趣。”
“那你给我买一身女装,你敢买我就敢穿。”杨乐半点不尴尬。
余徽晓先尴尬了。现在的演员,脸皮都这么厚实吗?
余徽晓害怕地白了杨乐一眼,然后调整情绪,开开心心地走进门,先叫了一声“姥姥”,坐到床边,任由姥姥摸了摸脸。
“徽晓啊,小杨真是个开心果!”姥姥笑得合不拢嘴。
“是……是吗?”余徽晓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杨.显眼包.乐,勉为其难笑了一下。
“听小杨说,你们下周去西湖玩啊?”姥姥问。
“是去杭州,顺便看看西湖。”余徽晓说。
“一样的。”姥姥努力笑着,“当年你姥爷跟我去的时候啊,还是几十年前。那时候西湖边上有人卖河灯,你姥爷嫌贵,就没让我买。你们现在有钱了,要是遇到放河灯的,就去买一盏。”
“姥姥,买河灯干嘛啊?”杨乐坐到病床另一侧,很乖巧地问。比余徽晓这个亲外孙女还亲。
“你们不知道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吗?”姥姥抓过余徽晓的手,又抓过杨乐的手,在自己的面前,郑重地把他们的手叠在一起,“西湖断桥是他们初相见的地方啊,放个河灯祈福,可以让你们的感情长长久久的。”
“姥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余徽晓眨眨眼。
“不是信这个,是姥姥不放心。”姥姥说着忽然撇撇嘴,掉了一滴泪,“姥姥怕有一天不在了,你们俩出什么事。这些天我老做噩梦,也不知道怎么了。”
“噩梦都是假的。”余徽晓说。
姥姥没被安慰到,不住地摇着头。她清楚余徽晓的脾气,多说也没用。
祖孙俩互相沉默了。
“姥姥,我和晓晓感情挺好的。”杨乐说着抓紧了余徽晓的手。
“挺好的为什么不一块过来。每次都是一个人过来,另一个就走。”姥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长叹了一口气。
老人家见多识广,看人看事的道行肯定比杨乐和余徽晓深不少。
杨乐明白,这时候与其嘴硬反驳,越说越错,还不如顺着姥姥说。
“那个,姥姥,我和晓晓前段时间,确实吵架来着。但是我们现在和好了,您别担心了。”杨乐边说边朝余徽晓使眼色。
余徽晓没看懂啊,吵架,吵什么架?
杨乐知道指望不上余徽晓,只好自己编故事,“前段时间家里卫生间漏水了,邻居找物业举报来着,但是我和晓晓工作都忙,谁也没顾上回去看。就,这么吵了一架。”
余徽晓听着皱了眉,想不到这小子编瞎话编得炉火纯青,叫她不得不怀疑一下之前他说的每句话,到底几句是真的。
姥姥果然相信了,这下终于又露出笑脸,“东西坏了找人去修一下,费不了多少时间。结婚过日子嘛,就是鸡毛蒜皮各种小事情,互相上点心就好了。为什么要吵架呢?等将来你们有了小孩,家里要顾的事情更多,都得商量着来嘛,对不对,